第37章 (1 / 2)

  没看清车牌,不知那是不是周琨钰的车。

  就当是吧。

  钢琴乐声吊住的一丝牵连那么缥缈,夜风一吹便跟着晃。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她们像过往无数次一样,一个向左,一个往右。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薄薄的乐声像一根蚕丝,隐形的拉在空气中越来越细,直到终于不堪重负般断作两截,在夜风里飘摇。

  辛乔耳畔好似听到“啪”的断裂声轻响,她知道,她和周琨钰,从此又是陌生的无牵连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还会再见到周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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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年节,对大部分人来说,充满对阖家团圆的期待。对辛乔和辛木来说,却没那么好过。

  又一场雪后,她们迎来了辛雷的忌日。

  辛木那件纯黑的大衣,不入流的聚酯纤维,因每年只穿一次,藏在衣柜里,不知什么时候被虫蛀了一个小洞,就在袖口,每次辛木一挥手,就晃着人的眼。

  辛木吸吸鼻子,对着袖子不停抚弄:“什么嘛,什么嘛。”

  辛乔:“别弄了,再去给你买一件。”

  辛木一下子不说话了。

  过了半天,垂头丧气的说:“不用了。平时也不会穿,不想买。”

  辛乔也没再坚持。

  她当然知道,辛木纠结的并非这件外套。

  姐妹俩坐车去了墓园。

  辛乔背着个大大的包,放在地上,先到管理室借了扫帚,把墓旁边的落叶和灰尘扫干净。

  又从包里拿出块抹布,走到一边拧开水龙头浸湿,来回擦拭着辛雷的墓碑。

  辛木站在一旁,看着她冻红的手指:“姐,冷么?”

  辛乔:“不冷。”

  抹布收到一边,献上一束花,又拿出包里的碗碟,摆上砂糖橘、苹果,还有一碟辛雷生前爱吃的卤牛肉,又接连斟满三杯白酒,沉默的洒在辛雷墓前。

  天空透着茫茫的灰,一只鸽子振翅飞过。

  一阵浓烈的白酒气中,辛乔叫辛木:“过来磕头。”拿了张纸给辛木垫着。

  她们是老派而传统的家庭,跪天地,跪父母,跪天地间的正道和自己的良心。

  辛木跪完以后换辛乔,风起的有些大,她得一直按着地上的纸,而散落的碎发被风乱撩着挡在眼前,让她有些看不清墓碑上辛雷的黑白照。

  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站起来,看到辛木眼睛还是红的。

  辛雷走了已十年,到现在辛乔已可以相对平静的面对这一天。来扫墓时沉默寡言,和她平日里并没什么不同。

  其实想想,辛雷刚出事的时候她也没哭过,那时事太多了,办葬礼、选墓地、走各种程序,又要算辛雷生前的积蓄加上抚恤金,怎么才够两人的生活费、学费和辛木的手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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