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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想那个味道，他又开始反胃。

不停咳嗽催吐，封游觉得嗓子要冒烟了。

漱口刷牙，洗澡洗头，换了身衣服出来。

封游觉得异常疲惫。

他吐出一口气，开始翻房间。

因为接到电话就出门了，封游并没有仔细观察房间。

这出租屋是老筒子楼，屋子很旧，有股霉味，这个方向常年见不得阳光，屋里阴冷，衣服摸起来潮潮的。

他也就几套衣服，都是地摊货，原主手里也就剩下几百块钱，马上要吃土了。

这个房间除了卫生间是独立，进门就是床，床的旁边是柜子，里面放着衣服，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另外一边木板搭的小型台子，放着厨具，显然是厨房。

所以床上被子床单都有股油烟味道。

即使封游换了衣服，依旧逃不开那个味。

他微微皱眉。

确定屋子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拿着碎了一半屏幕的手机，拎着袋子走人。

开门就看到挂着钥匙的富态中年妇女。

“小封啊，上个月的房租，你看什么时候交啊？”女人看到他问。

“多少钱？”封游问。

“一千一。”妇女又道：“这已经很便宜了。”

“姐，我刚找到新工作，你给我几天时间行吗？”封游把身上的钱掏出，自己留了一百块零钱，剩下的都给她了。

看到青年这么诚恳，女人勉强的点头，“那你快点，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要把另外一半给我。”

“你放心。”封游说。

“你这是？”女人看到他带着一个包，又面带警惕。

“我工作的地方离这里远，来回打车很麻烦，最近住那边。”封游解释，“我屋里的东西，都没带走，你放心我不会跑。”

女人盯着他打量，看他不像说谎，挥手让他离开。

封游出了这楼，已经气喘吁吁。

这种老楼没有电梯，封游又住在十层以上，只能靠双腿爬。

本来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但封游此时吐到虚脱，胃里还一阵一阵的疼。

他等了会儿，典缀出来，他两手空空。

“简直没眼看。”对方露出嫌弃表情，“我之前过来是在客厅，接到电话就走了，没想到卧室像猪窝一样，房间贴了各种女星的海报，破电脑里都是学习资料，地上丢满了小纸团。”

他很是鄙视，“而且抽屉里还有各种彩票，手里钱看来都买彩票了，一共中了十块钱，所以我现在负债累累。”

“我就剩下了打车钱。”封游道。

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之后长长叹气。

二人打车去公司，心里非常急，因为一分钱难倒一个壮汉，他们还倒欠。

很快，助理又来了，说是今天晚上开始首播，让他们选择食材，吃的越怪公司给的福利越好。

“一般吃播已经满足不了观众的胃口，所以你们好好想想。”

十二人到了五楼。

大厅里放着不少食材，有正常的，也有非常奇怪的。

像黑蒜这些在怪东西里算是正常的了，每个食材前面都有对应的金额。

封游虽然想快点赚一笔，但是他的胃说：你不想。

所以，他选择了一罐普普通通的鲱鱼罐头。

典缀拿了黑蒜。

这是怪东西里金额最小的，只有二十块。

至于普通的食材，比如辣椒，洋葱，姜这种东西，金额是“1”块。

而鲱鱼罐头和黑蒜也要吃十桶和十坨才二十块钱，简直坑爹的要死。

至于福利，怪东西里金额最低的两款食物，播够一小时提成十块钱。

至于普通食材，没有任何提成。

至于直播间人气和礼物，他们签的都是c等合约，公司提供吃住，所以分成是三七，主播三公司七，当然这是和直播平台分之后，在分的，而且没有任何保底。

来之前在宿舍里，封游二人也没闲着，一直在和舍友找话题。

然后发现，他们都是一群穷逼。

或是家庭不好，或是自己不想努力想找捷径，总之他们来应聘都是想赚大钱，想轻松赚到钱。

只有一个人拿了金额为一百的一盘羊粪球。

众人看他的表情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长得不高，头发白了一半，满脸愁容。

封游记得他，之前是在工地工作，但是身体查出了病，无法干重活，不但如此他还要不断喝药，而那些药都很贵，他的老婆是聋哑人，因为这个原因无法找到工作，而他们的女儿才五六岁，年龄这么小。

生活像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从查到病就没想过要治疗，而是想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妻女留下最后一笔钱够她们生活。

宿舍的人都知道他的事，此时看到他端起盘子，没人露出异样。

封游叹气，典缀咬紧唇瓣，眼神无比复杂。

之后，他们各自进了直播间。

封游进去之后，不熟练的开始摆弄设备，把椅子挪到舒服的位置，他打开了镜头。

他对这个还真不怎么会，轻咳一声，开始尬聊。

“下面我们来吃鲱鱼罐头。”封游伸手打开罐头，差点被那味道熏晕过去。

他皱起眉头，看着直播间人数在“10”左右徘徊。

[吃鲱鱼罐头这种直播，我们已经看腻了。]

[没有一点新意。]

[溜了溜了。]

[虽然主播长得不错，但是我是来看吃播的，主播吃点有意思的东西吧。]

[就是就是，这算什么啊？宅星星吃剩下的，切！]

有人进来留下评论，就很快又溜了。

封游看到那评论，差点被噎到。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但是让他争口气，还是算了。

封游没有这么重的胜负欲。

端羊粪球的直播间，观众数量肉眼可见的增长起来。

直播间观众各种欢呼。

[卧槽卧槽！他吃了！]

[一颗两颗…]

[主播吃的好，火箭走一波！]

有人看的开心，所以愿意买单，各种礼物刷屏。

男人算着钱，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对于评论里的那些谩骂嘲讽，那些羞辱，他都不去看。

相比较他开播就爆火，其他人的直播间几乎都是一片冷清。

有些吃的也很猎奇，比如带血的牛肉，活章鱼啊等等，但这些不说有人吃过，就是和男人相比，他们就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快去看主播王大山！他在吃羊的粪便！]

[卧槽，最近的主播都这么拼吗？这个必须看！]

[这是为了钱尊严也不要了吗？]

有人看热闹起哄不嫌事大，有人对此不屑，开始指指点点。

[这不是大山吗？他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更有熟人认出了他。

但不管怎么样，他首播便爆红起来，不少打赏者点名让他下次吃什么什么东西。

直播大概三小时，他一直没有停过，就为了能多赚一点。

而封游实在是吃不了这么多罐头，他勉强吃了一个罐头，人差点升仙了。

对于他们的表现，公司有专门的人监视。

直播结束，封游等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里。

“你们如果不想干，就给我滚蛋！”女人发飙了，特别是对封游无比失望，“你面试的时候表现的不是很好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封游张嘴想说什么。

女人又道：“业绩不合格，你们到了月末都滚蛋，而且公司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怎么这样？”于向阳急了，他也是裤兜比脸干净的身份，急着用钱。

“合同上白纸黑字。”说着她丢过去一份合同。

于向阳接过，然后就看到缩小了很多倍，几乎看不到的那行字。

“你们这是耍赖！我要告你们！”

旁边人看到这条坑人的内容，抬高嗓门。

女人冷笑一声，拍着手，很快进来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他们一身腱子肉，握着拳头就要动手。

“这些是你们自己签下的东西，现在想反悔？”她打量众人，“你们觉得我王金玉很好欺负吗？”

那人缩了缩，不敢多言。

“还有什么意见吗？”王金玉又问。

众人疯狂摇头，他们显然是上了贼船，不听话只有一个喂鲨鱼的下场，所以没人敢轻举妄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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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 他们的表情都十分难看。

“不是，江安河竟然不在这里面？”于向阳打量一圈，之后惊呼。

十二个人, 七个人不合格，其中玩家占了四个名额。

“那小子吃的什么？”典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