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印令256(1 / 2)

  “陛下说笑了,微臣怎可能知晓。”童怜摇头。

  见童怜否认,季越也不继续追究,只是将袖中所藏的圣旨拿了出来,也不展开读了,直接丢入童怜怀里。童怜也没猜到季越的举动,在被圣旨砸了个满怀时,一时间还有些发愣,直到季越干咳了两声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圣旨上所写的内容,稍在心中松了口气,可表面上却是更挺直了脊背,朝着季越拱手道:“微臣多谢陛下。”

  季越自然知晓童怜所“谢”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正是这一声谢反倒更加重了这位少年天子心中的几分复杂:“怜怜……为什么呢?”

  再次拾起这个称呼,就连季越自己都道不清心中情绪究竟是何了。

  他的声音极轻,童怜听的并不真切,只能从季越微启的双唇之中勉强分辨:“小殿下,这世上本就没那么多‘为什么’。”

  “不一样的!”得到童怜的回答,季越的音量骤然拔高了许多,“熹平二十二年的时候,如果……如果你没有……至少我们现在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季越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甚至不由低下了脑袋,不愿让童怜瞧见自己面上的表情。

  “如果我不做,现在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么?”童怜呆愣得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缕难得的脆弱。

  “年幼时,我不过希望父亲能多看看我,但父亲对我视而不见;魏家灭门后,我不过是想活着,想让娘亲过上好日子,可最后却是无奈进了皇宫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再后来我也只是想能决定自己的命数,希望能在那个时候能保……”童怜说着,看着面前的季越,最终还是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完。他停顿片刻,呆愣地望着某个方向,“我现在、现在也只是希望……”

  他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为臣做奸许久,童怜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但是他停不下来了。

  他是忠臣口中的不应把握权权的“阉人”;是那些书生墨客笔下搅乱朝纲的“宦官”。百姓享受着他费心稳定朝政,却依旧对他嗤之以鼻,就连三岁稚儿都会在打油诗中说他是窃国者、阴阳人。

  至于那个自小被他带大的孩子,现在也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小殿下,并非谁都能和你一样,自小无忧无虑地长大。每天所担心的,也只是今日太傅又会问什么古怪的问题,亦或者皇后娘娘问起你的功课时,你又应该怎么左顾而言他,好讨她欢心。”童怜浅笑道,语气里是难得的真情。

  季越已经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见童怜笑得这般纯粹了。七年?不或许要更久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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