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处刑人(2 / 2)

探头缩脑的培歌不停往上扇着手道,“快快快!”

而神台下人群后的黑暗中,托阿鲁带着上百名乔玛族人反握着鱼骨标枪慢慢逼近神台,紧张地等着乔玛努努号令!

突然,神台下的阿基里塔斯大喊道,“赫斯,你快变成那个鬼,快变啊!”

人们都错愕地转身,阿基里塔斯不管不顾焦急地大喊道,“快,变成鬼弄死他们,快!”

看着阿基里塔斯闹剧般的喊叫,塞恩斯快速朝乔玛努努使了个眼色,随即大声说道,“希望部族人的悲伤能为你洗刷罪孽,且听努努的占卜日出之时见此刑法。”说完甩着白纱后退了几步。

刑祭兴奋地握刀要上前行刑,塞恩斯怒目圆睁呵斥道,“听不到吗?天亮以后再行刑。”

彻底失去耐心的培歌踮脚大喊道,“侍卫,去干掉他!”

几个铁甲兵提着短剑慌忙要上前,但神台下黑暗中有人大喊道,“杀死白皮人!”随即几十支鱼骨标枪从黑暗中投射到了神台的铁甲兵盾牌和盔甲上,却叮叮当当矛头折断掉落在地上,而监刑的上百名铁甲兵迅速在神台上组成铁刺猬般的防卫阵型。

培歌快速躲在铁甲兵盾牌后,慌忙检查自己身体,在发现并没有受伤,探出头兴奋地大喊道,“哈哈,就这两下吗?杀了他,杀光他们!”

铁甲兵们听到命令,从阵型内开始弯弓朝人群射箭,沼泽人哄散地逃离,只剩下神台下与塞恩斯绝望对视的乔玛努努,和黑暗中向铁甲兵投射标枪的几十名乔玛族人,而神台上的刑祭乘机快步向刑架跑去,举着钩刀刺向赫斯。

塞恩斯慌忙伸手拉扯,却只是扯下了这个老刑祭的黑袍。

突然一支长箭从神台火把间闪过,“叭”射穿了这个想要捅杀赫斯的刑祭脖子,将他钉在旁边刑架上,而这个被长箭穿脖的老刑祭眼珠转转,头一垂死在了神台上。

神台上下突然陷入寂静,失神的培歌推开铁甲兵,慢慢走到刑架前,用手拨了拨刑祭脖子上颤动的箭杆,又回头向远处望去,只见黑暗中若隐若现着泛着双双黄光眼睛。

嗖嗖嗖几只长箭再次飞来将神台上的几个油松火把射落在地,醒神的培歌惊慌转身要跑,却被塞恩斯一把扯着钻进神庙,神庙外的铁骑兵捡起地上的火把,扔下射暗箭的地方,火把落在泥浆里滋滋作响地逐渐熄灭,神台顿时陷入漆黑,铁甲军急忙收缩防卫圈,不敢贸然向黑暗处迈出一步。

混乱中的阿基里塔斯偷偷溜上神台,试图用鱼骨刀割开捆绑赫斯的绳索,铁甲兵闻着声音方向张弓乱射,几只长箭蹦蹦蹦钉射在刑架上,阿基里塔斯急忙躲在刑架后不再敢乱动。

神庙内,塞恩斯压着浑身发抖的培歌,圆睁双眼地责问道,“特使,你为什么要羞辱鲁姆图的努努还射杀我的刑祭?打断了众神的审判,引发骚乱。”

被死死压着的培歌结结巴巴道,“没有,没有......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的人!”

眼睛发直的塞恩斯慢慢站起身,又突然死死盯着培歌低声道,“你意思只带了身边那些铁甲兵,树林里没有咸干场驻守的军队?”

培歌坐在神庙地板上往后退着,眼睛惊恐乱转,又看看满脸诡笑的塞恩斯,急忙用手乱挥道,“是我们的人,很多,就在咸干场,有两千,不,是三千,只要吹响号角他们马上就来!”

“嘘!”塞恩斯将指头放在嘴唇边,又慢慢来到神庙门前,仔细听着寂静的神庙外铁甲兵偶尔的扭动声,突然大喊道“是我,别射箭。”说着推开门走出神庙,转眼又快步返回,大步上前抓住培歌华丽的丝绸衣领,将颗血淋淋的人心放在这个监刑官面前,低声急速说道,“特使,你刚才射杀了我的刑祭,引发骚乱,但罪犯在骚乱中已死,这是他的人心,你完成了皇室的命令,可以回去交差,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带人在黑暗中去查看,但我不会去,或者可以吹号角在召唤援兵在这漆黑中作战,但只怕你...咱们坚持不到那会儿!”说完吹灭神庙里的几根蜡烛。

仅剩的蜡烛亮光也消失在黑暗中,培歌有些愤怒地想挣扎起身,但闻着面前浓浓的血腥味,又瘫软地问道,“那,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塞恩斯又低声急速说道,“神庙内有个暗门,你和那些勇敢的士兵可以离开,我安排祭司给你带路回到咸干场,然后你可以骑快马顺着驿道跑回巨石城...”

培歌忙凑近赛恩斯蚊声道,“我可以躲在咸干场,等天亮了再带兵来...”

“不不不!”赛恩斯凑近培歌耳朵道,“你不能在这里过夜,得马上离开!”

培歌将头摇得像波浪鼓般嘴唇打颤道,“不不不...查理尼让我势必弄死刚才那个家伙....”

赛恩斯忙打断急促道,“但你刚才下令向那些观刑的人射箭,惹怒了太多沼泽人,所以我不敢保证,待会他们会不会乘黑暗杀死你,而且...那个巨石城元老为什么要推荐你来监刑?还建议你在咸干场施刑?看来你的咸干场真是日进斗金,如此地引人注目...”

培歌眼睛发直嘟囔道,“他们想破坏咸干场这几天的圣洁霜洗?还想借刀杀人抢我的咸干场...”

赛恩斯点点头道,“不过放心,如果有人趁乱在咸干场那薄木墙上开个洞放人们进去,好让你死在乱军之中,我也会替你报仇的!”

浑身颤栗的培歌打量着黑暗中赛恩斯脸部那反光的轮廓,又听着窸窸窣窣往神台上走的混乱脚步声,忙后退着爬到神庙门前,侧脸向外低声喊道,“愚蠢的士兵们,都进来,都他妈快点进来。”

塞恩斯乘机将那颗人心塞进培歌手中道,“这就是那个沼泽人的心,特使快回去交差,别死在那些心狠手辣的元...沼泽叛逆手里!”......

远处幽暗的树林中,狼人毕拉特尔收起手里的长弓,注视着从神庙后逃走的培歌和铁甲兵,转脸向身边的女人交待道,“这是最后一次,你也要言而有信,直到我的孩子康复!”

女人抬起双手露出尖利的指甲,轻轻拨开自己遮脸的长发,凑近毕拉特尔耳语道,“马上他就用不着你保护了...”随即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拉特尔满脸错愕,沮丧地准备带着狼人们隐入森林,又回头看着鲁姆图神庙上的赫斯道,“疤脸人,你父亲欠我只眼睛,你欠我条命。”

《虚伪的荣耀》:哪有什么真理,哪有什么道理,除去善良,人们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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