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水手法则117(2 / 2)

达布其突然停住脚步,扭脸盯着卡玛什道,“居然能看到这些,你有成为好水手潜质。”

卡玛什费力地猛蹬泥伐,朝着达布其笑笑道,“我从小到大好奇心都很重。”

达布其撇撇嘴继续默契地蹬着泥伐道,“水手们都是因为好奇或者生活所迫才入行。”说完又自豪地挺起胸膛道,“我是老查理尼海禁后第一批水手,我们当水手那会儿,简直就是噩梦,那会还不能上‘郁金香号’那样的大帆船,都是在那种小小的长船,搭板船舱上干活,船板还不上油、帆布简直比乞丐的裤子都破,大风大浪来的时候,你得一边哭爹喊娘一边用锤子钉住漏水的船底,你也不会因为把自己指头钉上去而沮丧,因为钉子或许能保证你掉不到那无底的巨浪中,那种恐怖巨浪能让你觉得成群的鲨鱼都是亲近的朋友,还有那些海盗,驾驶着那种带着冲撞尖的大船,和我们的船擦肩而过,他们会大声呼喊嘲笑,甚至会扔给我们几袋酒,喊着‘可怜的人们,带上点酒吧,在你们将自己献祭给海神阿古斯督的时候不至于太寒酸’,你明白那种处境吗?当然,那会儿我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孩儿。”

听着达布其激情洋溢的讲述,卡玛什眉头紧皱张张嘴想问什么。

达布其好像心有灵犀地朝后抬起手,大声说道,“弗格,他和我一样,曾经是水手,我们经历九死一生,不,百死一生,他也曾经是个铮铮铁汉,只有真正的水手才能称作男人,所以无论他现在如何杂碎,如何嗜酒赌博输掉了自己的房子和摊位,我也不会让那些真正的杂碎碰他,因为他曾经是个水手,另外我们水手有个秘而不宣的规则,那就是...”

卡玛什快速眨着眼皮,盯着跳下泥伐面对自己的达布其,又左右扫视那些押送的士兵看守和沼泽人,忙低声道,“最好长话短说。”

达布其轻轻抬起手,将满脸怒气来到的奥德赛挡在一边,一本正经道,“任何经过考验的水手,在面对致命危险的时候,他为了自保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不会怪罪他,因为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经历过真正恐惧的人才明白这些,这就是水手法则,当然你如果为了别人献身,那你就更伟大,但保命是水手法则是底线,毕竟人只能活一次。”

听得目瞪口呆的卡玛什自言自语道,“疯狂又伟大的水手,但也好自私。”

旁边窃听的奥德赛放下手里的皮鞭,摘下那顶漂亮的毛妮宽檐帽擦擦额头的汗,却又忙戴上遮挡自己的秃顶道,“非常好的法则,但亲爱的水手先生们,咱们还得赶路,毕竟在这地方,可能我也不能保你们性命。”说着瞟了眼不远处那些面面容冷峻、背着鱼骨标枪的沼泽人护卫。

“不不不,法务官大人,他这是在为自私自利找开脱,尤其是面在整体利益前。”卡玛什略显激动地大喊道。

奥德赛摸摸下巴,看看义愤填膺的卡玛什,又扫了眼冷笑的达布其,左右为难地拍拍卡玛什肩膀道,“我尊重你的学识,但他说的水手法则更务实,因为我也曾服役很多年,见过鲜血淋漓的战场,从下人开始做起,成为了温泉街治安官,后来又晋升为巨石城法务官,看到过很多丑恶,所以有时候自愿牺牲并不能影响什么,达布其说得有些道理。”

“我也服过役,还是对阵厄姆尼人,自私自利会毁了整体,勇于献身才明智,那是伟大精神所在。”卡玛什据理力争道。

达布其讽刺道,“即使是厄姆尼人,在巨浪面前屁也不是,你炫耀的勇于献身纯粹是自嗨,人在天地间就是蝼蚁!”

奥德赛将皮鞭挂在脖子上,站在泥筏上紧皱眉头道,“说实话,咱们都是老相识,你们都有优点,也有不同的经历,但你们需要从细处去观察,就像前两天我审判的那个案件,温泉街拐角走到头再左转那个小屋子里的胖女人,住在三层房顶搭着凉棚那个,就是和墓地看守人托姆勒打官司的那个‘奶牛奥兰多’,卡玛什你最了解托姆勒,他不仅敲骨吸髓发死人财,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这让我很纠结,托姆勒给这个姘头前前后后花了几十枚金币,已经到了从清洗院赎身的标准,但那个胖女人觉得账目不对,而她又目不识丁,还死咬着不放,我们审判所的人算了三天,还请来了个货站集市的文书,但都没法确定,因为水灾时候面包价格起伏的离谱,你们知道最后我怎么处理的吗?....”

卡玛什和达布其不耐烦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奥德赛,异口同声道,“法务官大人,咱们最好还是赶路吧。”

“真扫兴!”奥德赛尴尬地摸摸下巴,又扭脸望望垂在湖面的太阳,又张望着东边山崖下的干燥凸起的块空地道,“咱们就在那儿过夜,明天再进行,这破差事!”

看着前方一望无垠的长滩,人们无奈蹬着泥筏向东边的那片空地而去......

三天行军,这支队伍只能在偶然出现的山边空地扎营过夜,终于人们闻到了带着咸腥的海风,而长滩尽头的几座小山包出现在视野中,满眼疲惫的奥德赛拄着木棍松了口气道,“终于要到了,终于他妈的到了。”说完看着也快散架的卡玛什,声音嘶哑地坏笑道,“伟大的诗人...您不是说...诗歌能给肉体和灵魂无尽力量吗?”

《荒漠露珠》:所有的存在都是无数精神的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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