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女桑救儿遇惊雷 阿尹复活震有莘59(1 / 2)

烈日炎炎,泥土被暴晒出现各种纹理。女桑拿着竹篮子艰难的爬着山。她的儿子在家里已经病入膏肓。

因为恐惧和焦急,女桑一直哭着发疯一样的寻找几种救命的草药。她嘴巴颤抖念叨着:“雷公根、金钱草、地胆头、人参、灵芝……”

这一片山林平时很少有人踏足,因为野兽横行凶鸟俯瞰。

就连带着武器的男人都轻易不敢涉足。而这位女子却不顾生命危险,一直往最深处森林摸索着。

面纱被树枝刮破,露出一张秀丽俊美的面孔,杏眼里面含着泪水,干渴的朱唇蒙了一层干皮。

她绝望哭泣动作慌乱无章法,茂密的树林里,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她并且慢慢向她逼近。

附近的山洞被厚重的绿植巧妙的遮盖住了,就像一个毛茸茸门帘。女子站在门口,愣愣看着犹豫着要不要都进去。只听见身后嗖嗖的穿梭过来几个身影。

女桑曾经几次来过这里,也曾偷偷看见过山洞里面的秘密,她狠狠心决定已身冒险。

于是,昏倒在山洞门口,黑纱北风吹走,露出女桑那张柔弱苍白忧伤的面孔。

…………

殿服区王岗街名门望族有莘氏府邸。偏僻的奴仆居住的后院柴房地上铺了一席草帘,躺着一个少年衣衫破烂面如死灰,已是奄奄一息。他就是下奴女桑的儿子阿尹。

阿妈一大早就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感觉到生命一点点流逝。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浆……喝浆……”

嘴巴挤出来几个字呼吸急促。

恰巧这时走进柴房一个年轻的女家奴,捂住鼻子看了他一眼。

这个病危的少年抬起手来想抓住她。女家奴下意识后退一步。

“哎呀,吓死我了……你又挨打啦?这下行了,你可以躺几天不用干活了。我得干活去,今天来客了,听说是大后很重用的卜管呢。”

阿尹嘴巴干的说不出来话,他张着嘴祈求的眼神看着这个女家奴。

“你好好躺着吧,我就是看看,没事……没事……”

说着女家奴关上门逃跑一样的离开了。

挣扎求生的阿尹尝试自己爬起来去取浆。他一点点挪动着身体,伸出手去拿离他不远的桌子上的碗,碗里有一点米浆,那是他阿母临走的时候留下的。

“砰”的一声门又开了,冲进来一只白猫后面跟着几个家奴模样的男子拿着扫帚。

“快打死妖咪,打死它,别让它逃走!”

那只猫身上已经挨了几下,瘸着小腿拼命逃窜撞到少年刚刚取到的米浆碗。

只听“啪”的一声碗打碎了,猫也摔倒地上。

追过来的人毫不留情的乱打起来,猫哀嚎着抽蓄几下就毙命了。

一个身材矮小胖胖的家奴看到阿尹。

“阿尹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一会你负责扔了这畜牲,擦干净这里。”

家奴踢了一脚那个破碎的米浆碗捂着鼻子出去了。

“快出去,这里面臭死了,这下奴怎么还活着?”

另外一个家奴擦擦汗珠。

“他阿母好像去寻找草药去了,说是还魂草。”

胖家奴冷笑:“还魂草?也救不了一个低等奴隶的命了。”

阿尹爬行着,颤抖的手去拿地上的一块脏布盖在猫身上。

他用嘶哑的嗓音拼尽全力挤出来一句话:

“面对王权富贵卑躬屈膝,面对同为奴隶的可怜人,却丝毫没有同情心,这种人性的劣根简直就是天然的奴隶命呀。”

那只猫眼睛睁着,嘴巴里面的尖尖牙齿露出来,浑身是血迹模样凄惨。

阿尹流着泪,艰难的把它抱起来,放到怀里。

他靠在墙上呼吸急促:

“阿母呀,下辈子绝对不做奴……”

他哀嚎一声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看着门口,眼睛里面都是幽怨和不甘心的停止了呼吸。

他怀中那只小猫也同样的瞪着眼睛,恐惧的目光一直没有消散。

像这种身份卑微的下奴之子,生命如同草芥般卑微,如同尘埃一般低贱。不会有人感觉到惋惜和忧伤的。

像这种小兽的生命甚至不如富裕人家的一个物件,它们虽为有生命的物种却遇到这个屠杀扼杀的时代。

…………

就在阿尹死去的时候,有莘府邸中院上等刨室里几个刨人忙成一团糟。

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刨人过于紧张打破一只锅咂碎了一个坛子,最离谱的是竟然把生的鱼片端上去宴请贵宾。

刨室里面脏乱的跟匪徒打劫了一样。

华丽明亮的中院礼餐堂里,坐在席面上的贵族公子天已是商国公之子。

他儒雅随和的微笑着,今日穿着上灰下蓝的细锦外衫,腰间佩戴一把短剑,系着代表贵族身份的玉佩。

中等偏瘦身材,直眉细眼,五官斯文清秀。

他文雅的吃了一口生的鱼片,认真的咀嚼一下。

“微腥暂留,鱼味十足,鲜嫩滋润,鲜咸适中,好手艺,大主您府上的刨子技艺,果然不一般,这是在下第第一次品尝这种鱼。”

东道主大主莘也吃了一块,咀嚼一下,脸色尴尬温怒,皱着眉头对身边高等家奴肥遗耳语几句。

管家肥遗急匆匆的走进刨室。

上等刨室里面的景象,惊住了这位管家,刨人伊然酣声如雷,灶台杂乱不堪。

肥遗推醒他:“赶紧醒醒,大主说让你做一个新菜,快点收拾收拾,刚才那菜分明是生鱼片,你怎么回事”?

刨人哪里肯醒?继续打着呼噜。

肥遗恼怒的使劲推他,他不情愿的起身:

“你干嘛?我睡觉呢,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语末倒头就睡。

管家看他这样急得直跳脚。

他只能返回大屋悄悄跟大主说实话。

大主一听脸色大变拍了一声桌子怒道:“小小奴隶刨人竟敢如此无理,都是青锦那丫头无端宠爱造成的。”

他起身亲自来到刨室,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炒锅刷刷的发出与蔬菜碰撞的声音,带着诱人的清香飘了过来。

大主看见厨房整洁规范,刨人精神抖擞端着锅,正在把菜高高的垫起来。

火苗漫过锅面跟表演魔术一样好看。不到一分钟就炒出来一个菜。只见绿油油亮晶晶漂出一股清新爽脆的味道,带着热气装在盘子里。

刨人伊然走过来双手过头单膝跪地。

“请大主您品尝炒菜”。

大主看看这精致的菜,舍不得破坏形状笑道:“炒?这个做法倒也新鲜,不过看着颜色和形状,细闻味道……真的是诱人呀……好,以后新鲜蔬菜就炒着吃。不过……刚才生鱼片是怎么回事?”

伊然低头恭敬回答。

“大主,刨人朱康负责煮沸汤呈上,只需将生鱼片轻轻煮一下,蘸料食之!”

伊然一边说一边示范。

大正咽下口水:“朱康在哪里?为什么没看见他!”

伊然抬眼看了一眼肥遗沉默不语。

肥遗恍然若失的样子半响说道:“我……是我让他出去了……”

大主瞪了他一眼:“他是刨人不要轻易指派他出去,伊然自己忙不过来的,还有你们几个素日里就喜欢偷懒,以后这个刨室就交给伊然负责,你们几个成为下奴,听命于他。”

肥遗点头听命然后跟随大主离开。

刨人伊然吃了一口黄瓜骂道:“蠢猪!”

原来他等管家刚刚离去就快速起身收拾好刨室,把早已准备好的生疏翻炒起来。

理餐堂里面,天已正在欣赏墙壁上面挂着的一副画,回头看见菜肴欠身感激。

“大主亲自招呼在下万分感激,有机会我也亲做几道菜肴,您品尝一下可否”?

大主莘高兴的回答:“好啊,咱俩可以一起试试,老夫我也喜欢研究料理烹饪的,不过我府邸的刨室已经简陋,器具也都不灵了,我马上派人重新打造一个最高等的刨室和最好的器具,您不妨参与设计。”

天已弯腰抱拳:“大主,您这精致的品味,如此讲究烹饪技法,在下佩服,佩服!”

这对忘年交之间无话不谈,爱好相通。有莘大主对于天已公子的喜爱溢于言表。俩府门口相当,祖上都是受夏国开国始祖殷封的家族。如今有莘府下一代公子纯粹的纨绔子弟。大主对于别家智慧无双的公子格外关注,为了给自己妹妹和女儿选择上好的婚配。

天已公子原配妻子病逝,已经有了几个孩童,切娶了几房侧室。大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着。

有莘大主看好这个成年人,喜欢他稳重,低调,隐藏锋芒,暗留韬晦的个性。

…………

当刨人依然正在跟府邸里面的奴隶斗智慧的时候,他的妻子女桑还在山上承受生命的危险。

此刻深山上一处隐蔽的山洞里面,野人一家人正在高兴的庆祝。

他们今天准备杀死这个女人烧烤食用,饱餐一顿,据说人肉还能治疗小儿子的病。

女桑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却异常冷静。她眼含泪水,娇柔无比的祈求着:

“这位大哥,你想救你的孩子,我能理解,可是我的孩子也要死了,您帮我找找救命草药救救我的儿子,然后我自愿一死让你们吃掉。”

这个野人微愣:“这个……那我怎么帮你?”

女桑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神祖护佑,您的儿子一定没事,我只请求您帮我找找草药,允许我救我的儿子,对了,这些拿去暂时充饥。”

女桑从衣袖里面拿出来几块糕饼递给那几个野孩子。

野孩子抢过去大吃起来一边表达。

“阿大,她很可怜的,不如您就帮帮她,然后再吃掉她吧。”

大野人也抢了一块糕饼吃了起来。

“行……你说的这几种草药,很容易找到,我帮你们采回来救你的儿子。”

一个时辰以后女桑看见篮子里,果然都是她需要的救命草药欣喜落泪。

“我去去就来,你们等着我吧。”

野人背着女人疾步如飞的离开山洞,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女人温热柔软的胸口,感觉自己异样陌生的情绪浮现。

他把女人放在大石头上面,眼睛冒火一样,但是却克服着自己的欲望。女桑看一看四周层层叠叠的深山,祈求的说:“野人大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得已才躲避这里的请帮我吧我什么都愿意为了你去做……”

野人胸口起伏着,犹豫不定,一个中年汉子,被微风一吹,似乎是清醒了。他咽了一口唾液说:“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会帮你的。”

女桑主动站起来,紧紧搂着野人大叔的脖子,把自己身体贴了上去……

…………

不多时野人把女桑送到山下,却把草药留下。

“行,你回去吧,快一点回来,救我的儿子,我自然就会救你的儿子。”

女桑微愣一下马上释然:“好的,一言为定,等着我。”

女桑下山以后,野人的孩子们奇怪的问大野人。

“阿大,咱们虽然躲在这里,偷生,是为了逃避酷刑折磨,可是咱们是装成野人的样子保护自己的从来不会吃人的呀。您为什么吓唬一个女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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