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植物人魂归上古 邸菜盘借体游魂32（1 / 2）
上古纪元初春。
“风萧萧兮，雨飞舞兮，大头祖魂去兮，呜噎兮，吾族拜兮……”。
薄暮来临，嫩绿被灰暗慢慢吞噬。微雨蒙蒙中有一条火把组成的线条慢慢蠕动。
河滩上一群跪拜的人，头扣沙土，身穿暗黑色的兽皮挂衣，头戴羽毛发饰。
他们脸上全部抹着类似图腾的花样。头发束起高高的发髻耳边脑后留下缕缕发丝随风飘舞。
最前面有十几个娃娃，他们同样是跪着，一双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里透出无助和恐惧。
小脸蛋除了泥污还有隐隐的伤痕，显然是经过打骂被强行控制的。
娃娃们穿着树叶做的勉强遮住身体的衣服，脸上描着刺青，因为恐惧而发抖。
原来他们的手脚都被捆绑着，瘦弱的娃们脸上刺青已经被微雨淋湿，有的偷偷哭泣，有的发出嘶哑的呼救。
小娃们的旁边，一个木制藤蔓编制的网里面有一个蠕动的小兽，嘴巴发出呜咽委屈的声音，身上有血液流淌着。
它乌黑的眼睛发出痴痴的光芒，紧紧盯着河水中的竹排，伤感的把下巴放在河滩上，眼角是几滴难以觉察的泪滴。流血并没有让它奄奄一息，反而是一种浓浓的哀伤和留恋萦绕着它的躯体。眼神中带着生无可恋的状态。甚至比那些看着类似野人的人群哀戚。
因为四肢都被紧紧捆绑住了，只能躺在泥沙中，努力的朝着河中木排伸着脖子缓慢爬行着。虽然很慢很慢，却不曾放弃。看来这只小兽是有目标的，一直寻找自己的主人。
有八位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站立者，手扶着一个长长的竹排，他们的头饰是花兽皮做的抹额，脸上也是刺青一般的图案。
他们喊着简单的号子缓缓的向河水中心走去。
竹排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兽皮，仿佛是女人钟爱的纯白裘皮大衣的质地。
皮毛上平躺着着一个男人，银发长长的垂在耳旁，灿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闭双眼，同样苍白的嘴巴有一丝夹缝含着一颗珍珠。
他身上盖着各种各样的叶子，只露出头部。
无疑这是一个去世的老人，这应该是少数民族做水葬的一种祭礼。
后面四个赤裸上身健硕的汉子抬着一个木椅，上面威严的坐着一个老女人，她眉眼带笑悲戚被激动代替。
看看消散的微雨即将清朗的月空，她喊了一声：“拜火，饮血……”
河滩上点了一堆柴火，驱赶着夜色的神秘，火光照的人脸格外的的诡异。
那些跪拜的野人嚎叫着爬起来，围着火堆呐喊欢腾：“呜哈哈……呜哈哈……呜哈哈……”。
没曲没调没有节奏，就几个字不断重复着。
这些人脸上硬挤出来的惊喜和欢呼，那表情和笑容奇怪又僵硬。
他们轮流去那个被网住的独角兽身上，摸一把血液抹在自己额头上继续跳跃着欢呼。
女首领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睁开眼睛指着那些娃娃们，发出一种缓慢空灵的声音。
“妖崽崽……随大头祖去吧……去吧……”
所有人跟随着女首领嘶喊：“魂去吧……魂去吧……”
有几个大汉抓起来娃娃们走向河心。
尽管娃娃们开始大声哭喊挣扎，却不见他们有一点犹豫的继续走着。
那些族人停止欢呼，看着娃娃们，脸上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然。
微微激荡着湖水，清澈滚动的水波上，竹排即将脱离人的掌控。
突然一个人惊呼：“大头回魂了……”
围着火堆喊叫的人们纷纷跑过来，他们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看到竹排上的老者竟然半坐起来。
人群忽然乱了，女首领被旁边的人扶着走下来，看向竹排已是惊喜万分。
她带着哭腔嘶喊：“扶回来，大头魂回了。”
竹排上的人缓缓的起身，伸出来手臂活动活动脖子，看着周围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哎呀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地狱吗？”
那些人群马上跪拜下来，瑟瑟发抖如见鬼魂的喊：“乌拉哇哈……乌拉哇哈……”
这个被喊大头的男人银发玉面，皱纹瞬间展开了，就像一个老者返老还童一般的神奇，他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剑眉紧皱，鹤眼悠然，片刻以后大呼一声：“这是哪里？”
他有着矫健灵活的身体，只见他受到惊吓一般，连滚带爬的下了竹排，看了一眼这些人，又看看那些被捆绑扔到水里哭叫的娃娃，大惊失色。
“有孩子落水！”大头说着跳下水里，抓住一个孩子推向岸边，冲着人群急切的大喊：“你们精神病吧！赶紧救人呀……”
女首领模样的老太太愣住了，她看见死而复生的人，不顾生命危险的在救孩子，才醒悟过来喊了一声：
“拿水崽……”。她颤抖的手指向湖心里面呼叫孩子们。
几个大汉收到命令马上跑去水里，把孩子们抓了回来。
有的孩子已经喝了不少水呛到了，有的孩子吓的哇哇大哭。
人群里冲出来几个哭泣的女人，连滚带爬的来抱孩子，应该是孩子的家人。还好救的及时，所有的孩子都捞了回来。
孩子的家人正在想办法给孩子控水。
其余人已经停止跳舞和嘶喊，呆呆看着女首领。
起死回生的大头看见全部获救的孩子松了一口气。他捂住太阳穴部位，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的眩晕。
他坐在河滩上，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奇怪的梦境，熟悉的头痛，只是刺鼻的药水味不见了，我这是梦游，还是家人给我讲故事产生的幻觉？竟然这样的真实。”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一颤喊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也太客气了，别这样，别这样，我即使是真的死了，也不用这种祭奠方式吧，我还年轻，昏迷那么多年，死了就死了，你们别跪我，受不起，受不起呀……”
他的脚下所有人都沉默着，跪拜着，依然是头扣在河滩上，像仰望神灵一样的卑微。
河滩那边，那只独角兽开始挣扎，它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这群人的方向，嘴巴发出机打一样的咔咔的声音。这让大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养的猫，看见鸟类就会出现类似的叫声。
它拼命扭动躯体，企图挣脱捆绑，眼睛因为激动瞪的越来越圆，不顾及依然流血的肚皮就在原地打着滚。嘴巴发出渴望，欣喜和释放压力的喊声：“嗷……呜呜呜呜……嗷……呜呜呜呜……”
再看野人群里，过多的只有震惊和恐慌，看见起死回生这是几辈子都难道亲眼看的奇幻。他们跪下哭喊着乱七八糟的语言，又爬起来欢腾跳跃一下。来来回回折腾重复的动作。
那位女首领穿着雪豹皮毛制作的挂衣和斗篷，头发梳理成一个长长的辫子垂下脑后。
额头带着白色抹额，能够感觉到她曾经美丽的容颜的，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泪水流到她的嘴角，把脸上的图案，分割成多条流痕，看着就像顽皮的孩童淘气的时候，摸上去的泥污一样。
她惊讶的看着大头的面孔，嘴巴颤抖：
“上夫呀，你回来了……回来了！”
苏醒的大头脸色依旧苍白，唇边一丝血色，眼睛带着难以置信带着迷离，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无奈。他认真的看看那些被救回来的娃娃们，扫了一眼那条困惑挣扎的独角兽。
然而只看了一眼，眼前就闪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大脑中伴随着惊天霹雳一样的响声。天空中出现夜晚不应该出现的红霞，人影穿梭……嬉笑叫骂，人犬共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飘，体内的气息中一股悲伤迎面而来，这种压抑感和堵塞心灵的憋屈感即将冲出身体喷发出来。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大声嘶喊起来。
“呼呼……呼呼……你在哪里，我错了……都怪我……呼呼……我对不起你呀……”
他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坏了身边女首领和几个族人。他们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痛苦的大头安静下来。
天空的云霞慢慢退去，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大头终于喊累了。他坐在地上，出现温和的平静。捂住头的双手放下来。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个梦幻的世界里面，这一群陌生的，震惊于自己认知的人类。
他默默起身，看见离着他最近的女首领，礼貌的噤若寒蝉胆颤心惊的问：
“奶奶，这是地狱还是天堂？或者是幽魂移动的空间？”
老奶奶反手抓住他的手，高兴的哭了起来嘴巴继续念叨着：“上夫……上夫……”
银发老者身体晃动一下头部痛楚感再一次严重袭来。
他抚住着头喊道：“医生……医生……我的头有感觉了，难道我还没死，这种头痛这么熟悉，死了应该就不会痛了吧。”
旁边出现俩个女人扶着他坐下来，然后弯腰行礼后退几步。
“大头活祖、大头活祖、大头活祖……”
那些人陆陆续续站立起来，挥动手臂呐喊。
一位穿着褐色兽皮的男人，额头一抹白色的抹额，面目精明，眼睛有神。
他一直默默观察着老者的语言，每当老者讲话的时候，他都会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