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牺牲者(1 / 2)

两个人坐着11路公交在前往玉林路的路上。

“你这个家伙还是毛病多,门都开了嘛就放我进去噻,我还以为你是在有啥不可告人的东西嘞。”魏文叽叽歪歪道“结果还是在看新闻嘛。你为啥子辞职了还不潇洒潇洒?那个破放映机你都用了多少年了,换个电视机噻!对自己都那么抠。”

丁杰没理他。

“你明明今晚上从后门出去过,还不是淋到雨的?不要再做起那个样子…”

“我是出门取过包裹,”丁杰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樱桃花告诉我的。”他拈起丁杰头发上一片没有拂去的樱花,“这个不是?”

“好油腻…”丁杰把他往旁边一顶,却又被他顶了回去。

“老大不小还耍这个,还说我幼稚…”他躲开丁杰顶过来的手肘,“不过我俩有十多年没这样一起走了吧?”

是呀,想起从前在川医大的时候他们每天就这样从公寓你推我搡地出去,吃碗面,在公交上背背人体结构图和专有名词,赶早上的第一节课。当时于雨也和他们顺路,虽然他明明是个去警校的人,却还是一副整天不正经的样子。三个人周末一有空就去小酒馆喝个通宵,除非是有时候被丁杰的小妹妹绊住了脚。想起那日子过得——简直快活似神仙。

“说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于雨了,上次见还是他为了那件事来调查的时候。好小子!长得那叫个壮实!不晓得咋还混了个队长,真牛批!哪像某人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他自顾自地说着,却不妨又挨了丁杰一肘。

“你也不就是个外科大夫吗?30多了主刀了不起完了,我没辞职的时候比你强!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丁杰愤愤地踢了一脚前面的石子。

“那件事本来也不是你的错”魏文知道丁杰又开始生闷气了,忙安慰他,“就是个医疗事故。本来就是配型的配错了,和你这个主刀没的半毛钱关系。要不是因为你做的那台心脏移植端端的是院长他儿的,你辞职干啥子?而且于雨查的时候也说你的所有操作都莫的问题。”

“本来也就是我和我自己过不去…“丁杰摇摇头,”我不像你。发生那件事时丁樱正好也是做心脏移植,不是你主刀吗?虽说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心脏移植才延误了病情,但她是死在你那儿的。我本来以为你那么喜欢她,担心你受打击也要辞职,结果你还好好的…”

“莫说了,伤心。”魏文喟然长叹,“当时一起耍‘晓’游戏的不是还有林琳和叶莣吗?现在都不晓得哪儿去了。”

“林琳是小樱的闺密,我和她倒挺熟。“丁杰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昨天她还寄给我一箱糖——就是我今晚拿的包裹。人家现在是特级心理咨询师,月入几万呢!就是不知道叶莣怎么样了…”

“管那种狗东西干啥子?”魏文“呸”了一声,“快走吧!

雨渐渐小了,二人于是把伞收了起来,向玉林路走去.夜晚的街道只有落叶在追逐呜鸣的风,刚下了雨的地砖时不时被踩翻,溅人一脚泥水。渐渐的寂静的四周隐隐听到音乐声飘来,风裹着烧烤的香味诱惑着他们,头顶的黑漆夜空逐渐被红光点亮,连空气都欢腾起来。他们知道玉林路要到了,都不约而同地加紧了脚步。

走过一个拐角,已经可以听到玉林路上的喧哗的人声了,一看这邻近的街道上停得满满的车就知道今晚的生意又不错。毕竟是周天嘛,再嗨一个晚上又要回去工作了。不过虽然玉林路近在咫尺,但这周边还是一片寂寞,街灯在一排排汽车上投下长长的黑色阴影,本就不宽的街道更显逼仄。二人只得小心翼翼地一前一后从缝隙中挤过,生怕弄花了这些停得几乎紧紧挤在成一团的车子。

忽然,一丝不和谐的味道从漫溢在空气中的饭香菜香中刺出来。

是汽油。魏文的心紧缩了起来,前面的丁杰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黑夜中反射着不安的光。

两双眼睛不断寻找着,两只鼻子追踪着,他们确定了——是有汽车漏油了。

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阵火花。

“不好!”魏文大叫一声,丁杰早一把把他扑在了地上,“砰!”他感到地面猛得一颤,他的视线越过丁杰的肩膀,看见前面一辆汽车从门窗里喷出火来,前引擎盖张开大嘴呕出一阵阵黑烟。只听又是一声炸响,汽车的门和轮胎全都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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