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真相53(1 / 2)

听罢老父亲的担忧,傅宣也跟着一叹,“刘庆孙去江南,孩儿确实没料到。太傅任二裴,倒是迟早的事儿。那些朝臣,孩儿也都想到。”

“就是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一直琢磨不透。观之,时而行事莽撞,时而又稳妥,宁愿错过机会。”

说着,他正色道,“阿耶担忧的是!”

“太傅掌权后,为避前面诸王后路,已变得瞻前顾后,多谋少断,方至今日窘迫境地。如今境况,他不管继续留在在朝堂,还是想移镇地方,都已失了先机。”

“留,朝臣和陛下必然步步紧逼!直到最后,图穷匕见。”

“走,则为逃,意味着自泄威势!若想再捡起来,除非携平定并州、蜀中等大胜,那时屠戮不从,再定鼎朝政!”

“不过,我父子身在局中,除非能脱局而去,不然则必须奋力自救!”

傅祗抬头,定神看着儿子,俄而笑道,“老物不及佳儿也!”

傅宣陪着父亲笑了笑。

他再次开口道,“此前我观刘舆兄弟,以弟刘琨为优,耻于兄刘舆。今日却不料,小觑了天下人!”

“佳儿何出此言?”

“能看清局势者,已万中挑一。能看清且敢去做者,更甚于万一!刘舆敢单骑出府,远赴江南平叛,以昔日观之为人,怕是对此行极其自负,自己必得胜利!”

傅宣赞叹道。

“以往,孩儿只看得上其弟刘越石。刘越石为人有雄爽之气。并州一行,有龙入渊虎归林之势,必有一番成就。”

“只观上次那文书,便能感受一二!”

“哦?”傅祗惊了一声,细细端详儿子神情,是真心赞叹。

他疑惑道:“并州有刘渊匈奴贼为祸,又闻近年接连发生蝗虫干旱,天灾不断。东燕王亦为祸并州不浅。”

“刘琨此去,无兵无粮。为父还恐其能否平安抵达晋阳。会不会半途被杀。不曾想吾儿竟如此评鉴!”

傅宣笑道,“雄豪从来能为人之所难为,是所以为雄豪也!”

“刘越石曾单骑往冀州,说服温司徒让位范阳王。又单骑驰幽州,说服王浚借出八百鲜卑精兵。”

“故此,范阳王及太傅之势,方能复振!”

“此非雄豪乎!”

“坊间多有言其与其兄,为佞臣,攀附太傅。宣独不以为然!”

“宣每念之,不禁心生神往钦佩之感。此生,也有此愿!保境安民,力挽狂澜。”

傅祗摇摇头,打断儿子的感慨,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刘越石此去并州,西有刘渊匈奴贼,北有鲜卑拓跋部,东有幽州王浚,南亦有太行相阻隔。”

“西、北皆异族,茹毛饮血,如狼似虎。此二害!”

“幽州王浚,官宦之家,世受皇恩,却不听调不听宣,俨然有割据幽州,划地为王之势,殊为可恨!此三害!”

“刘越石,难!难!难!”

傅宣眉头扬起,“阿耶太看得起王浚此獠!太原王氏,也谈不上世受皇恩。”

“王浚之父王沈,受曹魏高贵乡公所托大事,却临危卖主,致使高贵乡公贵为帝胄,当街被杀!”

“故老天罚他无子,王浚为其私出,至死不认。今王浚有反晋之心,上承下效,一丘之貉也!”

“同出一族之王浑王济父子,刘渊此贼之恩公!倘其父子今尚在,不知该用何面目见世人!”

“太原王氏,儿观之,已休矣!”

傅祗见儿子突然义愤填膺,摇头苦笑,心中有些郁闷。他知道儿子读史,很钦佩高贵乡公。

只是,我傅氏可也是自汉、魏而至晋,出仕三姓,绵延不绝。

这可真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不过,也确实没有做过王氏这种,两代都背主害主之事。

他又想到贾充。

王沈、贾充皆为高贵乡公之事中,脱颖而出,后来,都一路成为此朝开国功勋,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然,到了如今,两人后嗣皆祸乱朝野。

这真的是因果循环的报应吗?

想着,傅祗低声道,“曹魏旧事,吾儿慎言!”

他转口道,“说到王夷甫,吾儿且莫与他发生牵扯!”

说着,他神情极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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