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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个人习惯,裴令宣做不到照本宣科,他必须要吃透了剧本和人物性格才能设计表演方式;所以他被难倒了,要怎么演一个浪漫的强[]奸犯啊。

小蛇发表见解道:“强[]奸犯长得帅,这件事本身就挺浪漫的。”

“话是这么说……但四十多集的连续剧,也不能光演帅气的强[]奸犯这样的东西吧。”

小蛇贼眉鼠眼道:“要不你问问小宁导,他什么都看过,能写又能拍,他一定知道。”

裴令宣当场卷起剧本爆锤他一顿,威吓道:“不帮忙还添乱,再有下次我开除你!”

小蛇委屈地说:“你何苦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一部剧就三个月,拍完交差得了,编剧怎么写你怎么演,犯得上为这种角色呕心沥血么。”

裴令宣也很无奈,“我的职业操守演化为强迫症了,你说怎么办?”

“凉拌!”

凉拌是不可能凉拌的,他带着剧本去找导演和编剧,导演劝他道:“裴老师,观众追这部剧,就是想看王子和骑士争夺一个公主,她们只在乎帅的和更帅的。帝君这角色很简单嘛,你只要端端正正地站在镜头前就够了。”

裴令宣说:“但是这里有些冲突性很强的情节……”

“那咱们拍到那儿再说,您放轻松。您那酒店住得还习惯吧?对妆造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无效交流,他了然地告辞。

这一难题困扰了裴令宣许久,这天陆玮琛来杭州陪父母,叫他去吃饭,他去了。他还当是饭局,其实就他们两个人,吃的日本菜,生生冷冷的,他没胃口,捧着杯茶发呆。

陆玮琛不满道:“请你吃饭又不是让你陪酒,你黑着脸给谁看啊?”

他凝望着桌对面那张脸,心血来潮问:“你强[]奸过别人吗?”

陆玮琛被噎到,呛得眼睛都红了,灌了两杯水,等眼泪消去后道:“我这条件,还用强[]奸?”

陆导的太太是芭蕾舞演员,舞技不是首席,样貌却是一等一,生个儿子自然不会磕碜;陆玮琛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北方人的大骨架,英气勃勃,眉眼浓重,皮肤也算白。宽容地说,是个体面人。加之优越的家世,就算骨子里是烂人,依然不缺男男女女争先恐后想往上贴。

“有的人喜欢那套啊,”裴令宣说,“而且总有过那么一两个,你看上了却追不到手的对象?”

陆玮琛弯腰探头看他放在桌下的手,然后再坐正道:“你他妈不是在录音或偷拍吧?想以牙还牙送我去蹲监狱?”

“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他放弃了,拾起筷子夹菜吃饭。

“这不像你会问的事啊。”陆玮琛挺乐于和他聊天的,找话题道,“怎么回事儿?说说,我也好奇。”

裴令宣采用经典句式开头道:“我有个朋友,他未婚妻……工作调动去了国外,然后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了,回国后想和我朋友解除婚约。是你,你会怎么办?”

“这不要脸的贱女人,是我遇上,就把她那奸夫捆了扔海里喂鱼,再让她身败名裂。”

“如果你杀不了奸夫呢?而且你很爱你的未婚妻,不忍心让她身败名裂。你只想她回心转意跟你结婚。”

“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一个给我戴绿帽子的女人?”

“假如呢?”

“没有假如。”

裴令宣不往下说了,安静吃菜。

“接着讲啊,你没讲完呢,所以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办的?”陆玮琛追问。

裴令宣:“他把他未婚妻捆了,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天天强[]暴她,希望她能爱上自己。”

陆玮琛惊讶道:“你朋友真够变态的。”

“你没资格说这话。”

“我怎么了?我只打男人,从不对女人下手。不信你去问问我那些妞儿,我亏待过她们没有?男欢女爱这事儿就得两厢情愿,你快乐我也快乐。”

“好了好了,知道了。”裴令宣草草结束交谈。

陆玮琛却深入探讨道:“你朋友那未婚妻没坐以待毙吧?她得收集证据告他啊。把这男的告到身败名裂,她就能和新老公光明正大的恩恩爱爱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们两家的事很复杂……”裴令宣编不下去了,“算了我实话说吧,是剧本。”

“哦,你那新剧?”陆玮琛放松地笑道,“我就说,哪个男人脑子缺根筋,把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个宝。”

裴令宣蹙眉道:“我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人,但我的男朋友们好像都不介意这点,你是说他们都缺根筋吗?”

“他们介意也不会跟你说啊,况且你又不是女的。”陆玮琛吃饱了,搁下筷子和他聊,“男人娶一个女人,是想跟她组建家庭,只要不是丁克,那就得生孩子。你在外面辛苦打拼,累死累活地挣钱,不都是为了养家和孩子的未来吗?这时你老婆怀孕了,你很高兴,但你又会犯嘀咕,要怎么确定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她有没有可能,怀的是别的男人的种?”

陆玮琛下定论道:“所以说,娶老婆千万不能娶水性杨花的,不然你有很大概率帮别人养孩子,生下来再去做DNA鉴定已经迟了。不过你们男同性恋,这辈子都不会有你们自己的孩子,你去领养,那还不是养别人的种,所以你们不介意很正常。但我们异性恋不一样 ,我要是把和外面女人乱搞生下的野种带回家,我老婆铁定也不乐意,她照样和我闹离婚。”

裴令宣单手托腮,“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要怎么演一个缺根筋的男人?”

“我哪儿知道?你是演员,这是你的功课。”陆玮琛猛然想起一件正事,定神道,“差点给忘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省台在做一档综艺,是选拔演员的,计划要请几位导师和常驻嘉宾,他们总导演想请老陆出山,老陆没答应,之后估计会来联系你。我都跟人担保了你要去,你可别拒了。”

“我去做什么?教别人演戏?”裴令宣推拒道,“不了吧,我自己都没演明白。”

“怕什么?综艺都有剧本,你按着演就完了,比拍戏还简单。”

“你以后能不能先问过我?”

“问你?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他起身就走,陆玮琛没拦着,但在火速结账后追出来,跟他乘同一部电梯下楼。

“你跑什么呀?我待你不薄吧,又没让你去陪老男人老女人,你连正经工作都要推三阻四,是不服气啊?”

“没有不服气。”他直视正前方,仿佛在和空气说话。

“那你闹什么脾气?”

“我也没有闹脾气。”

陆玮琛把他逼到电梯一角,面色不善地说:“我是把为数不多的耐心都交代给你了,你别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

“是是,我错了,我不敢了。”裴令宣嘴上服软,抬手试着推开陆玮琛,“到一楼了,你别挡路。”

就在此时,电梯门开了。

外边站着一个穿套裙洋装的女人,她化着正式的妆容,手提包的颜色与外套材质相得益彰。裴令宣的手腕悬停在陆玮琛的肩头,在意识到她是谁的刹那间,他的魂都吓没了,局促地垂下手。

陆玮琛顺着他的视线扭头一看,也登时吓得脚下趔趄,扶了把墙壁才堪堪站稳。

“阿姨……”两人异口同声道。

施棋桦温柔地笑看他们,“嗯。”

“阿姨,你去哪儿啊?”陆玮琛走出电梯的同时与她寒暄。

“我约了人在上面谈事情,”施棋桦进入电梯,面向他们按下关门键,“你们慢慢去玩,改天来家里吃饭。”

“诶,阿姨再见。”

陆玮琛等待电梯门合拢,楼层数字开始跳动,才长舒气道,“妈的,怎么好巧不巧遇见她了。”

裴令宣气急,打他道:“我才被你害惨了!我完了,我再也别想演宁导的电影了!”

“哪个宁导?”

“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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