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3（1 / 2）

最近公司业务特别忙，阿方索忙不过来，约翰给他请了一个帮手，叫吕西安，是个法裔，年纪看起来比阿方索稍微小一点。

自从吕西安来了以后，阿方索就显得十分不开心，平时没事的时候他总要跟我聊聊天，开几句玩笑，可这几天阿方索整天闷闷不乐，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看得出阿方索有什么心事。

吕西安是个很开朗的人，闲下来的时候我们经常聊天。

我问：“吕西安先生，约翰说你已经退休了，你有六十五岁吗？”

“我刚满六十，不过我已经退休了。”

“那你拿不到全额退休金了，我听阿方索说要满六十五岁才能拿到全额退休金。”

“你说得对。不过，我不想工作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老板骂我。你知道，给老板打工就得挨老板骂。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天？我不想让别人骂我，我要自由。”

“你看阿方索，都退休了还在工作。”

吕西安不屑地一笑：“林，我告诉你，他是西西里人，心里只有钱；可我是法国人，我们完全不是一种人。”

“吕西安先生，你有几个孩子？”

“我有两个女儿。”说着吕西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看，这是我的两个女儿。”

我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笑得像花一样的妙龄美女。

“吕西安先生，你女儿太漂亮啦！”

吕西安得意地笑道：“你看她们笑得多好看，她俩的牙齿多么白！你知道吗，为了她们能笑成这样，我足足花了五万。”

“为什么？”

“我出钱给她们做牙齿美容，每人两万五。”

“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吕西安摇摇头，“没办法，牙齿对女人太重要啦！没有一口美丽的牙齿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丈夫。你看她们笑得多好，以前她们俩都不敢开口笑。”

这时，阿方索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吕西安，你刚才放在剪布台上的那卷花布哪里去了，我要用!”

“我用完就放回货架了。”

“你去把它给我找出来。”阿方索命令道。

吕西安皱起眉头，看得出他对阿方索的态度非常不满，他忍了忍，带阿方索走到货架前，没想到那卷布不见了。

吕西安疑惑地抓着脑袋，“欸，真奇怪，我刚放在这儿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呢？”

阿方索冲我喊：“林，你看见那卷花布了么？”

我笑道：“花布太多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一卷。每一卷布上都有标签，标签与货架位置对应，只有告诉我标签号码才能找到布。”

吕西安说：“我就是按照标签把布放到货架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阿方索不高兴地说：“吕西安，一定是你放错了地方，不然怎么会不见了呢？”

吕西安说：“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

阿方索冷笑道：“那好，吕西安，请你把布给我找出来！这块布对公司非常重要，我们的客人在等着看样衣呢。”

吕西安生气了，“阿方索，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刚才已经把布放回货架，至于怎么不见了，我不知道！”

“我不管，是你弄丢的，就得由你找回来！”阿方索大声说。

吕西安气得要命，转身冲进约翰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约翰出来了，他问我：“林，刚才有没有外人过来？”

“没有。”

“那好，那卷布肯定还在这里，我们一起找，每人负责一排货架，仔细地找一遍。”

约翰找来布样，我们四个人拿着布样开始按图索骥。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把所有的货架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卷布。

约翰说：“算了，阿方索，这件样品不做了，我去跟老板说。吕西安，你继续工作吧。”

约翰刚要回办公室，吕西安喊了起来，“我的剪子怎么不见了，谁拿了我的剪子？”

约翰走过去，“你刚才把剪子放哪儿了？”

“剪子还能放哪儿，当然是在剪布台上啦！”

约翰问：“阿方索，看见吕西安的剪子没有？”

阿方索反问：“约翰，你为什么问我，难道是我拿了他的剪子？！”

“我没说你拿，只是问一下？”

阿方索瞪着约翰说：“告诉你，约翰，永远不要问我这种问题！”

“约翰，我走了！”吕西安背起背包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吕西安，你上哪儿去？”约翰喊道。

吕西安头也不回地说：“我回家了，再见！”

约翰摇摇头，然后对阿方索喊：“阿方索，吕西安走了，剩下的布只好你一个人剪了。”

阿方索对约翰喊：“约翰，我干了一辈子，知道该怎么干，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约翰生气地返回办公室，把门紧紧地关上。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阿方索扛着一卷布走回剪布台，那不就是刚才大家找的那卷花布么，看来确实是阿方索把布藏了起来。

趁阿方索没注意，我溜进约翰的办公室。

“哎，约翰，阿方索和吕西安好像有什么过节？”

约翰手捧大肚子，露出一脸无奈，“他们俩矛盾很深。”

“怎么回事？”

“吕西安以前也是咱们公司的剪布师傅，阿方索的手下。那年裁员，老板把阿方索裁掉了，把吕西安留了下来，阿方索认为是吕西安抢了他的饭碗。这次吕西安回来，阿方索又紧张了，他怀疑公司要用吕西安替代他。”

我不解，“阿方索都退休了，怎么还这么在乎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