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小程的便利店与筱慧娟家只隔着三条街，以前开店时她们两家是竞争对手。自从筱慧娟把店卖了，小程经常请筱慧娟过去帮忙看店，慢慢的两家的关系变得密切起来。

筱慧娟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下车后，她检查了一下前后车距，然后走进便利店。

此刻小程正盯着电脑看电视剧，听到有人开门她连头也没抬就说了句：“你好，欢迎光临！”

“看什么呢，这么着迷？”筱慧娟笑着问。

“哦，是筱姐，这么快。”小程抬起头笑道。

小程快四十了，眼角布满细细的鱼尾纹，辫子盘在头顶，浓密的头发已经灰白；她鼻梁很高，面部棱角分明，有些像男人的面孔。出国前她是做外贸的，离婚后一个人来到北国。

小程走到墙角，拎过一个大塑料袋递给筱慧娟。

“多少钱？”筱慧娟一边翻看袋子里的菜一边问。

“啥钱不钱的，没多少钱，拿去吃吧。”小程大咧咧地回答。

筱慧娟认真地说：“哪能不给钱！亲姐妹明算账，快说，多少钱！”

“那就给二十吧。”

筱慧娟掀开大衣，从别在腰带上的钱包里抠出二十块零钱递给小程。

小程随手把钱扔在柜台上，眼睛又被电视剧吸引去。

筱慧娟从柜台上拿起钱塞到小程手里：“别放在柜台上，等会儿有客人来弄丢啦。什么电视剧这么吸引人？”

“《悬崖》，挺惊险的。”

“哦，《悬崖》，我看过，张嘉译演的不错。”

“我就喜欢张嘉译，他演什么像什么。”

“对了，他是你老乡，也是西安人。”

“对我们西安出了不少人才，张嘉译，张艺谋。”

“还有你。”筱慧娟逗小程。

“我算什么，一个开小铺的。”

这时有人进来，是一对年轻的中国夫妇。

小程跟那对夫妇打招呼，然后对筱慧娟说：“我有点事，你等我一会儿。”说罢，小程把那对夫妇带到货架前面。那对夫妇一边看一边提问，不时地往本子上记着什么。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小程把那对夫妇送走，返回收银台。

“你要卖店？”筱慧娟问。

“你怎么知道？”小程看着筱慧娟问。

“这不明摆着吗？”

“筱姐，怪不得有人叫你‘灵通’，你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佩服！”

“小程，谁叫我灵通？”

小程笑着摇摇头。

“你这个店准备卖多少钱？”筱慧娟打探道。

“你猜？”

“十万？”

“不对。”

“十五万？”

“差不多，十八万。”

“什么！十八万？！我那个店才卖七万，那个店比你这个大多了！”筱慧娟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惊得都合不上了。

小程摇摇头：“筱姐，你亏大了，你那个店现在少说能卖二十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程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到了筱慧娟的心口窝。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年纯利也就五六万，卖店一下子就亏了十几万，筱雅娟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小程发现筱慧娟有点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对，她关切地问“筱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筱慧娟清醒过来，用力地眨眨眼，“可能低血糖犯了，经常这样。好了，我回去了。”

“筱姐，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没多远，我自己行。”说罢筱慧娟拎着菜走了出去。

回到家，刘博文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厨房餐桌旁边吃面条边看电脑。

筱慧娟把装菜的袋子往地上一扔，气哼哼地坐下来。

“菜怎么不放冰箱？放在外面会烂掉的。”

“该你操心你不操心，没用的事什么都落不下你！”筱慧娟气哼哼地瞪了丈夫一眼。

“又谁惹你了？整天找气生，我看你总有一天要把自己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