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私家车49(1 / 1)

郑维演去礼部上班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是个残冬,他也得有顶轿子,否则就少了体面,但是他家又没钱,于是就雇佣了个二人小轿,简配版,每个月车费是二百老吊。

这顶轿子真是很次,空间太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勉强地坐着,不像人家豪华版的还可以横躺或侧躺,或者再坐一个十五岁的妙龄少女服侍一下。车子结构很差,感受底很薄,壳子也很薄,不密封。车子的窗帘不是用厚实的装饰物遮盖,到了冬天透风很冷。一到了下雨天就更惨了,雨会渗透进来,弄得身上湿漉漉的,很不体面。这个配制在户口衙门算中下档,轿子停在停车场上高下立判。

郑状元打心底想尽快换个八抬大轿,但是户部的薪水太低了——四百十四玟,家里又没多少钱,有也是父母亲手里压着,不肯轻易拿出来花。苏暮芹是个传统的女人,对儿子第一次离婚,或说“换妻”很有意见,毕竟他们二老为儿子的婚事花了很多钱,现在这点钱都打水漂了,所以管钱的老太太不会嫌弃嵇阿公喝的黄酒从五玟一盅提高到十玟,却会在贴补儿子的车费上很扣门。有人会说,宋朝的官吏不是很有钱吗?此时辽国连年用兵,通货膨胀,政府手里也很拮据。

郑维演的第一顶轿子一直用了七年,他很不爽但是还坚持着,主要是困为没有钱换轿。周边的同事第一顶轿子都比他好,其他也差不了多少钱,但是郑的钱都被掺假书画骗走了,他没有更多的钱雇或买台更好的轿子,其实同事们的好轿子也没有那么好,比如有一台不就是颜色是蓝色的吗,看上去是挺不错的,时间长了外头也掉漆;还有一台不就是空间很大吗?轿筒子同样皮很薄,坐在里头空空洞洞的。

轿子是男把子一生的梦。小时候,郑维演坐在家门口,看到下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有一台小轿路过,令他很兴奋。坐在轿子里的人儿,可以不动任何声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的很爽!

还是个白身的时候,郑维演也去过县衙,他学友的父亲是给县太爷抬轿子的,当时县太爷姓周,是个举人出身的官,从邻县调过来的,书法恶劣还喜欢到处题字。

郑也曾和学友偷偷地去轿子里坐了一会,帘子放下来,体现一下被封闭时的心境,那时轿子里很安静,轿厅也很安静。学友的爸爸姓钱,后十年就因为职业病累死了,死了也没赔偿多少工伤费。钱老伯对郑维演说过的话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你们现在都还没有成气候,要慢慢地等待!对啊,一个人要慢慢成就气候,才能像一条云里穿梭的龙。而要成为一条呼风唤雨的龙,还要很长时间的煎熬。当时第一步是考个功名,只有第一步走好了,第二步是在官场拉邦结派,才能走得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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