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入监（2 / 2）

因为明日沐斌便要入国子监，不好醉酒，所以几人都未曾留宿，幸尽后便离开了倚翠楼各自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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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沐斌几人离开后，河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内间，顾媚闺房处，顾媚坐于妆台前，任凭身后的侍女琥珀为其卸妆梳头。

“我让你去瞧瞧侯姐姐，她那边情况如何？”顾媚看着妆镜中自己精致的容颜，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皱眉询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琥珀与顾媚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所以私下里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她先是愤慨出声，随即见顾媚脸色阴沉，不由解释道：“我是待丘松走后，才得以去见侯姐姐的，她当时正在哭泣。”

顾媚闻言脸有怒容道：“是不是丘松又动手了。”

“是呀！”琥珀也气愤道，“我给她上药时看她身上旧伤未愈，今日又添新伤了。要知道侯姐姐以前也是大家闺秀的，其父贵为建文朝的刑部尚书，一场靖难沦落至此，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头呀！”

顾媚闻言默然良久，方才徐徐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幸存者才不能无动于衷，只要建文帝重登帝位，拨乱反正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琥珀闻言瞧着顾媚肃然的神情，迟疑片刻后，徐徐问道：“顾姐姐，如今永乐帝登基四载，反抗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镇压，我们真的能等到拨乱反正的一天吗？”

顾媚闻言先是脸色一黯，随即振奋精神说道：“琥珀，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你要相信史大哥，要知道如今史大哥已经入了汉王府，汉王对他言听计从，他终究会有办法让皇室大乱，让建文帝有机会重登帝位的，我们这些靖难遗孤也能迎来解脱的一日。”

琥珀闻言这才振奋道：“顾姐姐说得对，我们是幸运的还能隐藏身份，像侯姐姐她们还在受苦，我不该气馁的。”

顾媚闻言重重的颔首，神情肃然，眼神坚定。

“顾姐姐，今晚我不在河房，可我瞧你似乎饮了酒，不知今晚来的是何人？”琥珀见房中气氛压抑不由转移话题道。

顾媚闻言不由脑海中回想起沐斌那从容俊秀的脸庞来，徐徐说道：“我招待的是西平侯沐晟之子沐斌。”

“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劳动顾姐姐敬酒？”琥珀疑惑问道。

顾媚闻言思忖片刻，徐徐说道：“云南沐氏与建文帝渊源颇深，这个沐斌或许对我们日后的大业有用........”

“这样呀！”琥珀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随即闺房归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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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国子监。

南京国子监地处成贤街北、鸡鸣寺以南，其西北方是钦天台，再过去便是碧波千顷的玄武湖，其规制宏大，延袤数里，有监生宿舍（号房）近三千间。

一大早，沐斌便随着朱勇抵达了国子监。

“这国子监分设六堂，分别是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性。”朱勇一边引路一边笑着向沐斌介绍国子监的情况，“而我们勋戚子弟便是在广业堂读书。”

沐斌一边打量国子监的景致，一边时不时的点下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他是知道，在这国子监六堂中，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算是初级班，修道、诚心二堂是中级班，率性堂是高级班，升上率性堂，随时就可以肄业选官了。

而对于朱勇这些武勋子弟而言，其要求充其量是粗通文墨，日后能看得懂兵书便可以了。

毕竟他们日后都有机会承袭爵位，倒是不用像寻常监生那样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的。

所以初级班的广业堂便十分合适了。

朱勇带着沐斌先去拜了孔子，两人出得大成殿来，径直向广业堂而去，刚抵达广业堂前便听得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听闻朱世子昨晚夜游倚翠楼，有幸请得顾花魁作陪，是否因此醉得五迷三道，今天才来晚了。”

沐斌闻言看去，果见几位锦衣少年簇拥着丘松迎面向他们走来。

沐斌自然是知道朱勇今日晚到乃是去沐府邀他同行的缘故，可瞧着眼下的情况，他也不好突兀插嘴，免得特意解释一番反而让对方认为己方示弱了。

朱勇性子直率，不耐烦与丘松饶舌，直截了当的回应道：“关你屁事！”

此话一出，丘松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而此番动静也引来了广业堂其他武勋子弟的围观，朱勇在国子监自然也有交好之人，一时之间两拨人泾渭分明，彼此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