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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爸爸按掉烟,心里叹气,他家老大是老实,就是不知道咋想的,老觉得弟弟是天下第一好,做什么都是对的。
有时候南爸爸都怀疑是不是他和他妈把孩子养歪了,不过兄弟俩相亲相爱还是令他们欣慰的。
“你自己说,小树,你不能总让你哥替你顶锅。”南爸爸指着一边的凳子,让南海山坐一边闭上嘴。
南学林苦笑了一下,“爸,确实是我...可是,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如果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南爸爸软了骨头,南妈妈也没办法对儿子的男对象不满了,一家子都是军人,多根正苗红啊,肯定是出了国之后被自家儿子拐了。
但你就让她这么认了,她又心里头难受。
“你们分开行不行?儿啊,你也别耽误人家了,妈去给你寻摸寻摸,给你找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当媳妇,行不?”
南学林摇头,“我非他不可,如果爸妈实在接受不了,一定要我分手,我可以分,但也不用帮我找什么媳妇了,我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你这是什么话!”
“我说的是真的,爸,妈,我已经35岁了,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也很清楚做了之后的结果,我不会意气用事的那这么话来逼迫你们同意,我说的都是实话。”
一家人又都沉默下来,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南爸爸又点燃了烟,一口接一口的抽,南妈妈的眼泪也继续向外涌,南学林低垂着眉眼透着哀伤。
“爸,妈,如果实在接受不了,那...那就算了吧...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他说着结结实实的磕了一头,沉闷的响声好像敲在每个人的心里。
南妈妈看着他,头紧紧的挨着地面,身体似乎在颤抖,以为他哭了。
顿时心疼极了,她的小树可是全家的骄傲,从来没掉过一滴泪的,怎么就到了这份上?
她手都在颤,蹲下来拉南学林,“你起来,你起来说,小树啊——”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哭起来,“你可怎么办啊?”
南爸爸看她也跪在地上哭,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眶也红着,去拉他们俩,南海山赶忙帮忙。
最后南爸爸拍板决定,都各自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就是7天。
七天里,南爸爸南妈妈仿佛是看不到南学林一样,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只是脸上的笑容少了。
两个员工都感觉得到气氛不对,干活越发的卖力。
南学林瘦了,明知道父母在生气、在难过,他自然也是不好受的,心情压抑,就没有办法吃的下去饭。
“你好歹多吃两口,修仙也没你这样的,吃的太少了。”南海山急的团团转,他弟弟一天下来就吃了小半碗白粥,这怎么行。
“哥,我没事,只是没胃口而已,饿了会吃的,放心吧。”南学林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说的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房间外面,南妈妈竖着耳朵,听到他又吃不下去饭,心就更软了,回到卧室里来回转圈,“他爸,小树又没吃饭,这咋办?”
南爸爸也心疼,但是总不能就这么任由他胡闹吧?抽着烟,烟灰一寸寸的掉落,“他都多大的人了,饿了会吃的,你别操心了。”
他嘴上这么说,半夜却又睡不着的起来走到院子里抽烟,心里头愁啊。
“爸?”南学林打开灯出来,“怎么不回去睡?”
“你来,咱爷俩说说话。”南爸爸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
南学林走过去坐下,一双长腿委屈的蜷缩着,“爸,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们伤心了?”
南爸爸摇头,“我们俩老啦,把你们哥俩无病无灾的养大,让你上了大学,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只是啊,当爹妈的,一辈子都想要为儿女遮风挡雨。小树啊,你这个毛病你和爸说实话,真不能改吗?”
南学林还是那句话,“这是天生的,爸,没有遇到他也会是别的男人,或者一个人孤独终老,但就是没办法是女人,我中学的时候发现这件事,也慌张过,甚至想过去做电击治疗,但是我怕死...所以去了国外,发现在外面这是很常见的事,我很开心,爸,我没病。”
南爸爸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着烟,烟雾缭绕着,烟灰不断的坠落地面,再被风吹散吹飞。
“这件事...”
“砰砰砰!”
三更半夜的, 突然响起敲门声,父子俩都惊了一下。
南学林走到大门口,没有开门, “谁啊?”
“南学林!”
南学林一听声音, 赶紧开门,“小郁?”
门外, 王思郁一手拿着手机, 一手敲门, 身上的衣服单薄。
到了院子里,南学林打开灯,看到他满脸倦容, “你怎么来了?累了吧,去我屋里睡, 我去拿干净的衣服给你换。”
“小树。”南爸爸站起来。
南学林听到叫他, 才想起来爸爸还在院子里,转过身将王思郁护在身后, “爸,这是我男朋友,王思郁。”
王思郁向旁边迈了一步,和他并肩站着, “叔叔您好, 深夜来访, 打扰了, 我是王思郁,来的匆忙, 没带什么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
南爸爸看着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挥了挥手,“先去休息吧。”
灯光的照耀下,两个人是般配的,就算不想让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南爸爸也挑不出王思郁的毛病来。
他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学历又高,很礼貌,也很关心他儿子。
除了不是女人,确实哪哪都好。
南爸爸越发的愁了,这样的人家,要是知道了他儿子做的好事,他儿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回到房间,他轻手轻脚的躺到床上,叹气都是无声的。
“小树那个对象找来了?”南妈妈清醒的声音突然响起。
南爸爸一个激灵,“你没睡?”
“我咋睡得着。”南妈妈坐起来,“你说小树说的是真的吗?真改不了了?”
南爸爸仰面躺着,又是叹气,他这几天叹的气比之前几十年都多,“真的假的不重要了,你觉得以小树的性子,他说出来的事能改主意?”
南妈妈颓丧的躺倒,“这可怎么办...”
“唉...还能怎么办?咱们拧不过他的,我就是担心,他对象家里头都是当兵的,看样子大小是个官儿,咱家平头老百姓的,万一要是他家里知道了...这家人要是讲道理还好,只知道护犊子,那小树多少得受点罪、吃点苦头。”
谁的孩子谁心疼,南爸爸一想到小儿子要吃苦受累,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南妈妈经过他的提醒,也想到了这一点,更担心了,“那咋办啊?你说,我要是说他们不分就去跳河,小树应该会分的吧?”
“他会,但是他也真的会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孤独终老,你没听出来?他就认准了这个人,不是他就不行。”
南爸爸更理智一些,虽然也难以接受,但还是从儿子的话语里听出来潜在含义。
南妈妈眼泪又掉下来了,背过身去,用手不断的抹着。
“别哭了,仔细你的眼睛。”南爸爸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咱俩也老了,咱们懂的肯定没有小树多,你说是不?”
南妈妈甩开他的手,“你这话说的?咱们还不是为了他好?!”
“我知道,但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你还真让他独身一辈子?而且有些事他自己撞到南墙上就会停下来的,放宽心吧,只能这样想,唉...”
南爸爸也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要真的能放宽心,他和老婆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但是他也知道他们夫妻俩管不住小树。
“还是那句话,小树学问高,还出过国,比咱们有见识,他也不是莽撞的孩子,从小到大都很谨慎,那现在也不会是脑子一热做出来的事,他们在国外就好上了,回来也没断,唉,应该都是认真的。”
这么劝着,也不知道是在劝自己还是劝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