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雨，雷，选择52（1 / 2）

这场春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地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

在这漫天的大雨之中，房子屋顶、地上、树上、亭子上，都生成了一片片与各自轮廓相仿的水气。而此时，萧侯府气派的大门附近，在内外台阶和屋顶琉璃瓦的保护下，如同一方净土，不见一点雨水的踪影。

大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少。这种天气，除非有紧急事务，一般人都不愿意出门，更多的是躲在屋子里。

站在门外，雨水如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不断打在李想的脸上。衣服，鞋子全都被雨水湿透了。看着侯府这一级一级的台阶，李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撑着伞，在下人的保护下，素儿不顾雨水，快步往大门的方向跑去。中午在南河贡院门前，自己把要离开的消息告诉香儿，这算是告别了吗？可还没等香儿反应过来，就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这应该不算告别吧。那他现在来找自己，会不会跟这有关？想到此，素儿的心跳是越来越快。

如果话说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可有些事情，偏偏说不开。这并不是说人们的语言组织能力或者是表达能力不行。人非机器，人是有感情的。不能按照机器那样，根据规定的程序或者预定的轨道，把所有任务条理清晰的完成。人也不可能排除所有感情，完全按照理性去决定所有事情。

可是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东西。它瞬息万变，没有踪迹，没有法则，没有界限，逃脱时间。

一级，两级，……，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从萧世荣房门到萧侯府大门，素儿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但唯有这一次，走得这样忐忑，这样的期待，这样的害怕。

水气之中，李想的轮廓浮现出来。先是头发，后是脸，然后是脖子肩膀……，慢慢的，从与侯府大门的水平线平齐，再到超过这个水平线，被台阶遮挡住的男子，现在整个人完全出现在素儿的视野中。

此时，侯府大门前，素儿站在台阶前，微微喘气，而李想则站在台阶下，雨水不断打来。

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还是四目相对。

按照道理来讲，此时看着已经淋了这么久的雨的李想，素儿应该把他拉进来避雨。

旁边的下人刚才是紧跟着大小姐，见此时大小姐又不说话了，李想还站在雨中，下人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就开口说话了。

“大小姐，这里雨太大了，要不要请香儿小公子进府内避雨？”

素儿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想，素儿拿着伞跑进了雨中。

“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大的雨，出门也不带把伞。”一边埋怨，素儿一边擦去李想脸上的雨水。这时，素儿心跳的更快了。

说着，就要拉着李想往里面走。

“能不能不要走。”

轰隆隆~。

这雷声，来的也挺是时候。

不知道是被雷声吓到了，还是被李想的话惊到了，素儿只觉得自己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两个人还停留在雨中。

这下人，看着在雨中的两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赶紧上来避雨，还呆着干什么？有心下去叫大小姐上来，但自己人微言轻，上次因为把下面那个小子绑了进来，还挨了大管家的一顿打。想到这，这下人跑进府内找吴伯去了。

“聚贤酒楼，你还欠我一个问题。现在，我要问的第三个问题是”

“不走行不行。”

李想毕竟年轻，即使蜕变了，开始像成年人那样去思考问题，但并非所有事情，他都能考虑周全。自小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李想，对于亲人思念之情，还停留在学校课本的诗词中，还停留在时不时回忆起儿时的时候，还停留在大学假期结束离开家的时候。这种程度的思念，怎么可能理解素儿对亲人的思念。

素儿没有说话。

她想象的是那种告别的场景，也许自己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但这一刻始终是要来临的，自己始终是要走的。但眼前这个人，给自己提出来了一个新选择，或者是自己从没有想过的选择，那就是留下。

聚贤酒楼，素儿的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个地方。那天，若不是自己实在无聊，要求哥哥让自己出去逛逛，自己也不会到聚贤酒楼去，也不会遇见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明明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为什么感觉却好像间隔了很多年。

走？还是不走？

一边是自己多年未见的父母和儿时就离开的家，一边是眼前这位乡试状元。

“京师到郡里，快一点的马也就半天的时间，”素儿见到李想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了，“我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的。”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要回京城对吧。”李想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素儿听，还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