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事发后（二）49（1 / 2）

“田大人，田大人。”

只见于大人慌里慌张的快步走了进来。

“田大人，我们到外面谈吧。”

“田大人，”陈伯说话了，“要不你也回去吧，今天毕竟是乡试发榜，发生这么多事，我家陈大人还昏迷不醒，贡院的事，还少不了田大人。”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大人，田大人转身和于大人一起离开了。

“什么？死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知道。从陈大人那里出来后，我看见贡院门前学子在挨打，赶紧拦住了谭大人，这才知道有考生死了。”

听着于大人的话，田大人是心乱如麻。陈大人受伤不醒，这一大堆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学子挨打和死亡，如果处理不好，将来追究起来，自己也是罪责难逃。自己本来就无意卷入这场纠纷，现在看来，是已经卷入到这场漩涡里了。可是，自己一介文人，也就熟悉乡试的差事，这复杂的局面，自己该如何处理呢？

从天一阁到贡院，也就百步的距离，可这田大人心里，如同走了一年。

贡院门前。

“哎呦，好疼啊。”

“哎呦。”

此时，谭大人发话了。

“现在情况还没有弄清，你们就聚众围堵贡院，不怕朝廷剥夺你们功名吗？我再问一遍，你们走是不走？”

“士可杀，不可辱，哎呦，”考生喘着气，再次站到了一起，“草菅人命，欺辱学子，郡里不给我们做主，我们就去京师，去圣上哪里，去评评理。”

“谭大人，你也是有功名在身，岂不闻刑不上大夫，今天你对我们如此棍棒相加，就不怕背上我南河郡所有读书人的骂名吗？”

雨继续下着，谭大人也慢慢恢复了理智。

“贡院重地，你们这般行为，本郡令即使打你们，也是师出有名。还有，答应大家的银子，怎么解决，到时候朝廷自然会有人解决，像你们这样，不顾大局，不识大体，为了区区百两白银，置读书人的体面于不顾，难道，你们读的圣贤之书，就学到了这些？”

“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走是不走。”

“谭大人，不可动武啊。”

正僵持之间，田大人和于大人赶了过来。

两队官兵手执棍棒，地上众多学子身上有伤，再加上这反常的春雨，越下越大，田大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南河郡今年的乡试，不好收场了啊。

“谭大人，不可动武啊，这些都是我朝的读书人，万不可棍棒相加啊。”

“田大人来了，贡院来人了，田大人，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听到田大人的话，这些考生心里，至少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最开始的时候，如果能及时对这众多考生进行安抚，也许，就不会发生死人和打人的事情了。只是，当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也往往是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看着挨打的考生，田大人心里也莫名升起了一股怒火。

“谭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有何事不能说，为何要棍打我南河郡学子，银子被抢，这么重要的案件你不去追查，反而在这里对我们读书人逞威风，你也是举人出身，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雨水一滴一滴落下，这几句话，穿透了雨水，字字铿锵有力。

身边的于大人都看呆了，同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田大人，这么强硬。地上的读书人，听到这一段话，心里的委屈，好像突然被人理解了，看着田大人，这位主持多年南河郡乡试的田大人，这个在南河郡读书人之间有一定声望的田大人，好像找到了希望。

谭大人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响起了阵阵呼声。

“田大人为我们做主，田大人为我们做主。”

看着眼前的景象，谭大人也认识到自己最开始的行为有些欠妥，但维护秩序，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田大人，银子我会去追查，维护秩序也是我职责所在，你既然这么说，那这里，就交给你吧。”

说着，大手一挥，

“我们走。”

啪啪啪啪，官差的脚步踏进水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看着离开的谭大人，那股怒气逐渐消退的田大人，突然有一点心虚了。交给自己，自己又如何能解决呢？

雨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