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冉升之年7(1 / 2)

神圣中璍帝国公历510年,为希尔森10年。

希尔森10年,这一年在神圣中璍帝国的历史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史官值得特别记录的一年,因为这一年,流经永恒高原脚下的漠河罕见的再一次从黄沙滔滔变得清澈见底。如果是一位熟知神圣中璍帝国历史的合格史官就应该知道,在帝国的五百年历史中,漠河的黄水只清澈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神圣中璍帝国开国的时候,那一年,冲天香阵透帝都,满城尽带黄金甲,神始皇查尔斯·塔纳托斯带领最先的帝都十四大豪族的族长以及数万王师攻上永恒高原,也就在那时候,漠河水清,查尔斯大帝推翻了精灵帝国开创了中璍盛世。

第二次漠河水清的时候,是伕林王朝,神仁帝,神宣宗——伕林·塔纳托斯当皇帝的时候,那一年,旌旗拥、百万貔貅,梦里花开牡丹亭,幻想成真歌舞升平。神仁帝广施仁政,免杂税,修运河,废酷刑,开办十二年义务教育,开创科举制度,以一人之力,开辟帝国盛世,史称宣宗之治。

今年,神圣中璍帝国再一次迎接盛世:全国大部分地区都风调雨顺,个别地区甚至出现了本不该有的一个季度三次大收成的情况,有这个情况的就包括凯德拉村庄。

凯德拉座落于神圣中璍帝国东南沿海,东临东海,背靠绵延万里的巨大山脉,是东南版图上一块毫不起眼的地区。

这里隶属于南方诸位王爷的封地,也是神圣中璍帝国的领土。王府就在山脉的那一头,不过只有每年秋季收获时,村里的人们才会看到这块土地所属亲王的税官。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亲王才有了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凯德拉村庄的地盘属于伯格·塔纳托斯,这位亲王的税很轻,只是收些山里特有的土产而已,对村民们的日常生活几乎看不到什么影响。不过村子的产出有限,如果税收影响再大一些,就会涉及到生存问题了。

山里的生活其实不算艰难,只要一年辛勤劳作到头就行,但这一次的三连大丰收,直接让村子足以过两个冬天。

春天一到,村外的土地就需要翻种,播种,差不多夏天就可以收获的粮食。猎人们则开始进入森林,这个时节,森林深处那些饿了一冬的魔兽逐渐醒来,开始觅食。它们变得十分危险,并极具攻击性。但是一些魔兽身上的特产,比如说某些可以用作珍贵药材或者是香料的腺体,只有在这个时候成色最好,也才能够卖出最高的价钱。

每年的这个季节,猎人们都会有死伤,但是年年猎人们都会照常进山。所以在凯德拉村,森林与狩猎女神得到的信仰最多,要知道,除了森林与狩猎女神外,尼克兰大陆上的神明和信仰可是多如头顶的星辰。

现在是晚饭时刻,村里早早吃完饭的人们都开始在自家的园子里面乘凉。

“今天还是继续昨天我吹的牛,哦不对,是昨天讲的课...”洪亮而又粗犷的声音在村子中央回荡,村子上的人对此熟的不能再熟了,只有路过这家院子的村民才会伸过头去看看,当然不是看谁发出的声音,而是听这次讲的内容,因为发出声音的家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商人老头,比利。

这家伙曾经是个边塞将军,被任命过东南节度使左副官,只可惜靖难之役过后,就被发配边疆永不录用,在希尔森执政期间,干过不少违法勾当,走私商品,茶,盐,铁,铜,魔法物品等等,比利在最后一次走私中被希尔森皇帝亲自抓住,并且拔了左腿的筋,这是一个耻辱,从此以后,比利流落凯德拉村庄,整天郁郁,只有在这个时候,喝了不少酒后,才会向面前这些村里面的孩子们吹起自己过去的辉煌。

“安羽!你来说说,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什么就是满足。”比利坐在石头上,先是喝了一大口米酒,然后指着孩群里面一位长得最秀气的男孩问道。

“我记得叔叔你昨天说的是,我们这些人需要的仅仅是最基本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已。”

这个叫安羽的孩子,是比利的忠实粉丝,从安羽记事开始,他就成了比利最喜欢的孩子,或者是学生。

比利讲的内容,有时候对于安羽来说帮助也挺大,就比如一些最基本的算数,识字,生活技能,甚至是一些做人的道理,当然,安羽今年也才十一岁,能不能听懂并理解那还是另一回事,不过就现在看来,这个十一岁的男孩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有些时候,成熟可不只是看身高和外表;不过这也有让安羽母亲最头痛的地方,那就是比利这家伙身上的一些狡诈和鬼魅已经被安羽学得差不多了,安羽的母亲——月尔对此很担心。

而安羽的妈妈据说是一个魔法学徒。那年她刚到凯德拉村庄时,满身的脏乱,就只穿了一件魔法学徒的学徒袍,安羽也在月尔的怀里静静地睡着。

那年,刚好是时局最动荡的一年,如果村里的老人还记得的话,那年应该是莫特5年。

莫特5年,不仅政治时局最为动荡,而且全帝国都处于一种低迷之中,那年的自然灾害出奇的多,就连高高在上的诸天神邸也束手无策,甚至有传言,诸神在那一年发生了内战,才导致了尼克兰星球的大规模灾害,不过真实是否,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莫特5年,月尔来到凯德拉村庄时,村庄正处于黑死病的高发带,当时村上的尸体只能随意的丢弃,死得人太多了,根本埋不了,但是她的到来给小小的凯德拉村庄带来了神一般的救赎,村子里第一次有了宛若神灵一般的魔法医生。凯德拉村庄全部的黑死病人被月尔治愈了,在那之后,月尔在村边开了一间小小的药剂店,虽然能做出的只是最初级的药剂,但月尔救了不止一位村民的命。所以村长和长老们决定,分给月尔一块土地,正式接纳她成为凯德拉的一员。

小小的凯德拉村中,最多的就是猎人,仅仅有三个职业者,那就是比利,兼任医生的月尔,以及退役士官的村长。这三个人支撑起了整个村庄的运转。

转眼间,已经十一年过去了,月尔在乡村主大道上,远远地静立,看着比利和安羽谈天说地,内心却处于十分的纠结与挣扎之中,不是因为比利的原因,而是另外一件事,一个埋在心底里的痛苦。

安羽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安羽就会问问父亲的情况,一方面是好奇,因为只要他长大一点,妈妈就会和他多说一些父亲的事。安羽越来越大,在比利的熏陶下,

思想也非常的成熟稳重,因此,他和妈妈约定,在十一岁生日时,告诉关于爸爸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让他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安羽成长过程中萌发的想法。

而三天后,就是安羽的十一岁生日,月尔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安羽——自己的孩子。

两人回到家后,安羽突然转身问到月尔:“妈妈,爸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要上楼的月尔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楼梯下的安羽温柔的说:“你的爸爸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安羽立刻接着说:“我知道!他也是最坏的坏人!是妈妈最痛恨的人!”

月尔笑了笑,每一年安羽都要问几次这样的问题,她也一直这么回答。安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能够体会到月尔在提到他父亲时的深深恨意,时间久了,安羽也同样痛恨这个父亲。

因为有好多次,安羽半夜中醒来,都会听到妈妈在轻声哭泣。孩子的逻辑原本就很简单,妈妈是最疼爱他的,也是他最爱的人。妈妈痛恨的,也就是他痛恨的。

“将来的一天,我的小安羽会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不知为什么,月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一出口,她的脸色就变得苦涩起来,好象心头揪着什么一样。月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安羽敏锐地感觉到妈妈的心情突然变坏了,于是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说了声“我去看书了”,就跑到了后面的房间里。就在这座简陋却温馨的小房间内,安羽悄悄度过了他的童年。

在这件小房间内,安羽了解到了世界基本的格局,而且面对着时间为希尔森10年的世界政治局势图,安羽突然有一种感觉,想要去一次帝都看看,然后还要去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特别是永恒高原和新月森林,据妈妈和书上说,那里的风景特别好,而且妈妈似乎特别喜欢新月森林,因为安羽知道妈妈特别珍藏了一份新月森林的地图和写真图本。于是一个小心思在安羽心中萌芽:有机会,一定要带上妈妈,去一次新月森林,看看精灵王庭的遗址。

月尔安静的坐着,就是因为今晚多说了一句话的缘故,记忆的大门悄然打开,许许多多尘封的往事逐一浮现,按都按不下去。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年过去了吗?

月尔走进书房,看着正抱着一本厚厚的魔兽图鉴看得津津有味的安羽,微笑着说:“我的安羽很快就是十一岁了,妈妈给你准备了一场特别的仪式,来庆祝我的安羽长大。”

“耶!会有礼物吗?”安羽跳了起来,这时候才显示出他还是一个男孩。

“有的,会是跟随你一辈子的礼物。不过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知道吗?现在已经很晚了,该去睡了。”

然后,熄灯,月尔独自上到最高一层楼,那里,是一件杂物室,但在这件杂物室里面,月尔存放了自己最真爱的一件物品,没有之一,如果非得形容这件物品的重要性,那就是这件物品就是月尔现在的唯二念想,第一当然是自己的儿子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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