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1 / 2)

  木惜迟方才给南壑殊撑住手臂,感受到厚厚衣衫底下,他的体温。从那一刻起,他整个人的意志就开始四崩五裂,适才他走在路上,茫茫不知所往,要不是叶重阳扯着他的袖子,他根本一步也挪不动。

  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怔怔的,一众宫人都误以为是他二人心有不忿,故不肯替驸马拟方。不过多时,公主亲自过来,再四赔礼。叶重阳从惊心动魄中缓过劲儿来,正要说话。却听木惜迟用伪装后的声音忽然说道:“驸马伤重,乃我六界之安危所系,不独公主忧急,须知人人牵挂。微贱如在下,亦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我二人定当竭尽所能,医治驸马。此险过后,公主切要规劝驸马珍重自身,勿再涉险,千万,千万!”

  他这几句话旁人听来句句驱奉迎合,可他关怀南壑殊之情发于胸臆,半丝不假。公主与之情发一心,不免被触动心肠,流下泪来,倒把对他身份的疑心暂搁置了。转向叶重阳道:“叶掌门可还愿替驸马诊治?”

  叶重阳见情势回圜,也换了一副面孔。“唔,诊是要诊的,每一程病势不同,药方也要跟着变,所以还是要辛苦驸马爷忍耐些时日。方才公主赏了好物什,我叶某拿人手短,可不能不卖力效命了。”

  说着叶重阳一挥而就,将药方交给钟嬷嬷。公主将心放定,向叶重阳再拜,“叶掌门恩德,端静深铭五内,容当再报。”

  叶重阳敷衍地应了一声,也不敢羁留,拉着木惜迟告辞而去。

  这里南壑殊手里握着一卷书,斜倚在榻上。有公主的人在,他就总是这样一言不发,任凭摆布,外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等到人去了,他便立即召来了苔痕。

  “主上,叶掌门加了数味新药入方,属下遣派飞电去寻。”

  南壑殊摇摇头,“不用他,公主自会去办。”

  南壑殊脸色仍有些苍白,眉头紧蹙,满面忧痛。

  苔痕关切,问道:“主上,可是身上的伤发作了?”

  南壑殊好似没听到,兀自说道:“那双手——”

  苔痕:“什么?”

  南壑殊:“叶重阳同行之人。”

  苔痕纳闷儿:“那位老者?他有何不妥?”

  南壑殊:“那并不是位老者。”

  “不是么?”苔痕更加不懂。

  原来木惜迟踉跄欲倒时,南壑殊替他撑住手臂,那一瞬间,无需刻意回溯,记忆中无数个场景赶来重合。莫说木惜迟像是触雷一般,南壑殊同样如此。争奈彼时神危力倦,只当心中迷情作祟,所以产生了错觉。

  后面想来,处处皆是破绽。那袖管中露出的一截指尖,玉白如葱,绝非出自老者。手与面容毫不相称,且对方身材昕长单薄,并无龙钟之态,可知面貌绝非真容。

  “苔痕。”

  “属下在。”

  “听闻叶重阳是公主请来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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