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伴君如伴虎（1 / 2）

京城的官道上，几座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

安阳撩起车帘，正呼吸着山林间的清新空气，转头看到坐在前面那辆车上，悠闲赏景的许淑华。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摔上车帘，娇声抱怨：

“还有多久才到啊？整天面对那张脸，我都快烦死了。”

旁边贵女替她斟茶：

“郡主，别理会那个狐狸精，我们这趟收获满满，还有秦大元……秦大人送的香蕉，她可是什么都没有！”

安阳喝了口茶，郁气消散。她勾起一抹明媚笑容：

“等回去我就进宫，姑母他们一定也会喜欢拔丝香蕉的。”

虽然嘴上提的是姑母，心里想的，却是那个高冷矜贵的身影。

京城那边。

书房里，大周皇帝正在执笔作画，太监总管蔡鑫进来汇报：

“陛下，襄王求见。”

皇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描绘着山水。

室内静得可怕，蔡鑫退到一旁，接过宫女手中的摇扇，小心伺候着这位帝王，心中不免也有些忐忑。

又过了一刻钟，等到蔡鑫手臂摇得发酸，皇帝才低沉开口：

“宣他进来。”

襄王维持躬身行礼的动作，额头晒出细汗。听到召见的传旨，他微微整理过仪表，步入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不喜不怒地点点头，颔首示意他坐下。

“听说你前几日出京散心，都去了哪里？”

襄王温和一笑，吐字清晰：

“回父皇，儿臣前段时间做了个梦，醒来后梦中真事历历在目。儿臣不安，便去白鹿观里，听主持念了几天经。”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锐利：

“何梦扰得我儿心神不宁？”

襄王抬眸，直面皇帝审视的目光：

“回父皇，儿臣梦到一群仙人取树皮蒸煮，等那树浆定型晒干后，居然成了一张白纸。

儿臣好奇，差人按那法子试了一试……”

说到这里，襄王从袖中取出一素色锦盒，呈了上去。

蔡鑫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雪白的纸张。

看到这个成色，皇帝有些惊讶，追问他：

“你可记下配方？成本如何？”

襄王低头，谦逊回答：

“儿臣惶恐，记下配方后只匆匆试验了一次，对造价不甚了解。

不过比起现有的造纸术，做法上只多了几味材料，差价应该不超过半钱银两。”

皇帝沉默盯着襄王的头顶，意味深长道：

“我儿可是帮了朕一个大忙。此法利于社稷，功绩可传千秋，朕甚至不知该如何重赏你。”

襄王跪礼，语气不慌不乱：

“启禀父皇，儿臣不敢邀功，特将配方随纸献上。”

接着，他抬头望向身前明黄色的衣袍，眼神真挚明亮：

“儿臣从小读书，不知纸贵，见百姓家中贫瘠，只能用清水在地上练字，很是感慨。大概是日有所思，方得仙人感化，梦到造纸配方。

儿臣不想以此获赏，只愿造出便宜纸张，给寒门学子们更多的机会。”

或许被他这番话打动，皇帝表情缓和了不少，亲自将他扶起。

“我儿良善，朕心甚慰！既然你已经造出白纸，明日便去找岳卿，一同商议扩大纸张制作的事。”

“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