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忌器(1 / 2)

纳拉夏泊尔,西区。

自从地面方最后集结的队伍在地下完成了转移会师之后,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刻。由于讯石仍然无法恢复,人们还是无法得知外部的情况。

虽然守卫之厅并不那么宽敞的空间提供了有利的防守地形,但四处塌陷的墙壁所形成的大小掩体也为敌人的偷袭制造了层出不穷的机会。沿着倾斜的墙体,裂缝之中、石板之下甚至头顶,到处都有可能冒出这些灵活而矮小的劣变者。

“小心上面!又来了”士官指着天花板上缓慢逼近的阴影大喊。

稀拉拉的弩箭飞过去,三只劣变者挣扎着掉下来。但更多数量陆续从墙体的裂缝中爬出,继续逼近人们的头顶。

“我的打光了!”后排的一个弩手汇报。

“我也没有了!”“我的打光了。”“一根都没有了。”

劣变者们并不急着扑下来,而是就那样悬在人群上方,似乎在等待机会。

夏卡听着此起彼伏的汇报,焦急地擦了把脸上的汗。

地宫内愈发浑浊的空气使得他的体能消耗地格外迅速,为了维持防线而保持彼此紧挨的人们也在为这片空间带来强烈的闷热,敌人在面前堆积的大量尸体和人们的伤口也为空气中带来愈发浓烈的恶臭。这些都是影响作战维持的不利因素。

他交代了两句,来到后方解开头盔,向刚好也在临时指挥台前休整的赫卡司托建议道:“大人,疲劳正在削减我们的作战能力,装备也不够用了。”

平日里地位崇高的监察官并不能在这里解决他的难题,目前他自己也累得够呛。虽然仰仗着年轻时从军所练就的高超战技游刃有余地斩杀了不计其数的劣变者,但近年来诸事繁忙的文职经历也大大降低了平时的锻炼质量,这也意味着他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的体能并不比一个普通的年轻士兵好到哪去。

如今为了防止长剑在打斗中从越发乏力的手中脱落,他和在场的其他一些士兵一样选择用布条把剑柄和手腕绑在一起。

“去和拉夫奥商量吧。”他举起水壶狠灌一口,面色阴沉地交代完就拖着剑回到防线阵地中。

...

“你说的我也注意到了。”拉夫奥面露难色:“但我们只能像过去的一个时刻里做的那样继续缩小防御圈来减少接敌面。”

但他心里很明白,人类方已经回到了地宫最初遭到围攻时被慢慢蚕食的局面。

“目前能够真正破局的只有援军。”他很确定地回答:“不管是东北营区的咒术支援序列还是东南营区的海岸指挥中心,只能拖到他们其中之一的援军到来。”

“但是现在我们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甚至未必有人知道我们还在地下苦苦坚持。而这里的防线随时有可能会崩溃,我毫不怀疑光织咏者被迫加入防御圈的那一刻就是对方发起总攻的时刻。”夏卡摆弄了下毫无反应的讯石。

没错,这也是他们之前制定的策略之一。在之前的战斗中,敌方的咒术师已经对冒险者小姐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因此到目前为止,敌方咒术师大队仍然在劣变者大军的纵深之后保持着集结状态。

因此,只要言理仍然表现出发动突袭的可能,敌方的咒术师就一定不会露头。但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对方能确保这位大敌已经深陷保护自身后方的战斗,那就是它们重拳反击的时候。

不仅如此,自从人们完成对防线的联合部署之后,来自劣变者们的进攻风格也转变了。

在他们的正前方,从倒塌的墙体所形成的正面入口处涌出的黑色浪潮并不像之前那样决绝盲目地扑击在人们的防线上,而是分批次的尝试越过第一道防线。

“这可比那些北佬难对付多了!”涅拉普达骂骂咧咧地回身用盾牌撞翻一个跳进人群的劣变者,身边的两个士兵跟进连捅数枪结果了它。在这位老兵看来那些身材高大的北方死敌至少还是堂堂正正的和他对撞。

这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精神的巴斐立托穆结束了休息来到这边:“情况如何了?”

“士兵需要休息,我们的补给也不多了。”夏卡简短地回答,“光织咏者一直在尝试针对敌方术士的突袭,但也陷入了僵持。”

被提到的言理正坐在不远处休息,她要积蓄更多体力,以备下一次的行动。

“明白了。”老院长扬声道:“我就和光织咏者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说着走到她面前鞠了一躬,小声道:“冒险者小姐,我们聊一聊。”

冒险者小姐点点头。

两人来到角落里,言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堆护甲片,有条不紊地给自己一一绑上。

“那些招潮者学聪明了。虽然我能勉强摸到他们集结的位置,但不得不说那样的蜿蜒狭长的纵深实在是个天堑。”言理用牙齿叼着绑绳把一块已经变了形的护甲片绑在自己的小臂上:“这就是在这段时间他们的策略——放弃了继续进行咒术攻击,而是用炮灰拉扯我们的阵型,消耗我们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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