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集 回溯39（2 / 2）

他的语气看似平淡，可每吐出一个字，他身边的空气都会扭曲成各种武器的形状，漫无目的地四散而开。

“少他娘地扯淡，雷格斯，现在打它一拳，又有什么意义？狗屎，狗屎！”

斯特雷奇谩骂着，似乎很不甘地跌坐回高背椅上，身边的绿植都蔫蔫地垂下头。

斯特雷奇安静下来，柯尔特这才听到圆桌上有着淡淡的啜泣声。

一个肤白貌美、银发银瞳的女孩坐在高背椅上哭泣。

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却又化作雾气升腾而起，整个空间中都是烟雾缭绕。

“怎么了？维尼芙蕾雅，你害怕了吗？可我们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不是吗？”

又有一道轻柔的女声正在安慰她，那人紫发黑瞳、身披绣着死亡黑棱花纹路的黑袍。

黑袍之下女子的身材很娇小，坐在高背椅上就像个精致的玩偶。

从斯特雷奇身边疯长的绿植一靠近黑袍女子，就迅速枯萎死去，化作碎屑消失不见。

“不是的，尼奥莱……”维尼芙蕾雅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并不害怕，我只是在担心，等我们死去，人类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所做的，不就是在为人类争取时间吗？”尼奥莱的声音依旧轻柔，轻柔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凯瑟已经留下后手，哪怕末日终将到来，人类也有生存的机会。”

“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能那么轻易地投入我的怀抱。”

雷格斯忽然嘴角一翘：“就像‘不死的米利托’？”

原本还带着轻柔笑意的尼奥莱，顿时满脸厌烦：“别跟我提那个人的名字！”

雷格斯撇嘴举手，以示投降，

一直在默默清理圆桌上绿植、仔细抚平桌面沟壑的凯瑟，淡淡地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已经是我、是我们所能做的全部，人类的命运，就交给命运吧。”

“命运！狗屎，那是我最讨厌的东西。”

斯特雷奇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四周的光幕之中，庞大的身躯消失不见，唯有声音还在回荡：

“愿人类，永存！”

“我们也该走了，维尼芙蕾雅。”

尼奥莱轻巧地跃下高背椅，牵起仍在啜泣的维尼芙蕾雅，像一对友爱的姐妹，一同走进光幕之中。

“呜……人类……不会消亡的……呜……对吗？”

雷格斯也慢慢起身，他站在圆桌前思索片刻，忽然询问道：

“需不需要降下神谕，告诉信徒们，‘神将死’的消息？否则祈求得不到我们的回应，信徒们会发疯吧？”

凯瑟没有抬头，专注地清理着圆桌：

“不，与其告诉他们，不如让他们猜测吧，这样，至少能让他们抱有希望。”

雷格斯耸耸肩不再多言，毫不拖泥带水地走进光幕之中消失不见。

直到圆桌前只剩下凯瑟一人，他清理的动作才猛然一停。

他缓缓摘下头上的头冠，郑重地放在清理干净的圆桌中央。

柯尔特看到凯瑟面容哀伤，却又隐隐带着期盼，口中像是在呢喃般轻声道：

“一切，就托付给你了。”

眼前的场景如同镜子般破裂，身体的支配权再度回归。

柯尔特跌坐在神座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古堡宫殿，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