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152(2 / 2)

  “是啊,”提到这个,覃梓学也深以为感:“山上砍秃了,也长不了那么快,整个林业局都靠山吃山,一大家子指望山上的树木森林养活,以后没树可砍了,是个大问题。”

  “车到山前必有路。”魏武强是个乐观的性子,刚刚那句话纯属一时随性而发:“真要没树砍了,让大伙儿去首都跟我卖汽车去!”

  魏大娘的坟在太平山脚底下。说是太平山,也就是个小山包,底下一片平坦的地势,整个东安镇大部分过世亲人的墓碑都立这里了。

  五月头,过了那阵子养庄稼的春雨,雪水化完的烂泥地也干了,正是不冷不热阳光明朗的好时节。

  有蜂虫振翅的嗡嗡声,放眼望去,草木新盛恣意狂野长势喜人。穿过林木的风带着清新的香气,钻进鼻腔鼓进胸膛,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特别安静,是逝者长眠的好地方。

  魏大娘的坟茔周边很干净,没什么杂草土坷垃。就连石碑上的字,都不像是风吹日晒了好几年那样陈旧,墨迹清晰,应该是描过。

  说不上来是怎样复杂的情绪,覃梓学只觉得一时间什么漂亮话都说不出了。原本在回来的火车上他想好了的。

  说给逝者听,抚慰活人心。是个念想。

  可是真站到了这里,那些想好的就通通被推翻了,不作数了。

  跟魏武强分开那五年,覃梓学反反复复想过很多。记忆里曾被忽略的,或是刻意忽略的。

  魏大娘心里是矛盾的吧。能看出来自家儿子和覃梓学的关系却装聋作哑,想放任又不甘心,于是说出【你以后是要回北京的是吧?】,还在季鸿渊来家里吃饭时候单独跟自己讲,【大强这朋友是个有本事的,你没事跟他多走动走动,将来有机会回城,他能帮你。】

  那段特别压抑的日子里,覃梓学埋怨过。他觉得魏大娘是要把自己推给季鸿渊,以便断了自家儿子的念想。

  可是后来他又想,魏大娘也不容易,而且实质上并没做出什么拆散俩人的举动。更何况撇开这些关系,她待自己是没话说,吃的喝的用的,真心实意拿自己当干儿子看。自己这么以小人之心思忖,挺不厚道。

  反反复复,神经病样的。

  好在魏武强来了。来找他了。

  “这帮兄弟来给家人亲戚上坟,顺带着就帮我把我妈的坟给清理干净了。”魏武强蹲在那里,一件件往外拿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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