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常王宴请13(1 / 2)

中京商会这边,府尹庞惟、以及赵济源还并未离去。而赵济源的嫡长子赵良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边,此时厅中就只有这三人。

府尹手握着纸单,看着、微微笑着,道:“除去你们赵家应捐赠的五十万两,便总共是六百七十万两,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做生意的好手,精打细算,人精一样的人,不能叫人瞧出端倪来,毕竟是朝廷颁布的捐赠旨意,出了银子,该给的东西还是得给!”

“在下明白。”赵济源点头笑笑道:“也不枉打通各方渠道,着实费了不少劲儿,方方面面筹谋了这数月,做一做手脚,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作一番,大概能余下四百万两,也不少了。”

“是不少了。”府尹庞惟搁下纸单,端起椅边茶几上的茶,喝了口,道:“相信那位也会很满意,但需记住,加宽中京惠宁府的护城河、以及加固修缮城墙,乃是重中之重,此事也得了朝廷恩准,是明旨写在颁布的捐赠旨意上的,相信也不会有人起疑,毕竟中京惠宁府这座城也确实该修修了,本官便将此事交给你们赵家来做!需记住,城墙修得越高、越宽、越坚固,越好!”

“府尹大人放心,赵家定不负所望!”

“这便好。”

庞惟看着赵济源,琢磨了会儿,突然凑近了些许,压低声音问道:“赵大当家觉得,谢家、林家,乃至于秦家,有没有可能与你们赵家一样,也站在咱们这一艘船上来?”

赵济源突然皱起眉,沉思了良久后,沉声道:“不太可能。”

他只说出了这四个字,而没有说为什么不可能,也没有说怎样才可能,因为这些事、这些话,与他及赵家的利益不符,所以后续所有话全咽了回去。

庞惟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也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却不说破,或说这些事,他也无法真正做主,只搁下茶盏,起身道:“你父子二人随我一同去见一见那位吧,主要还是看那位怎么说,然后咱们怎么做。”

中京惠宁府作为大天朝的旧都,不仅城地巨大且繁华富庶,也不仅保留了中京六部等衙署机构,甚至连曾经的皇宫也被完好的保留着,称之为中京皇宫,或准确说,被降了一等,称之为中京行在、行宫。

而如今这座宫里,除了些正常配置的太监宫女等内官人员用于皇帝出巡时的迎驾,与留守、照看,便再没其他人。而由于迁都神京天凤府已有一二百年,这座宫实际上也没几个皇帝来过。可即便如此,仍旧是每隔些年头便会修缮一次,所以这座宫也依旧十分富丽堂皇且气派。

午时刚过,春日煦阳于花树间洒下斑斑点点的光影,被风一吹便晃动了起来,光影摇曳,满院子芳香扑鼻。

精致雕琢的紫檀木门窗尽皆敞开着,秦瑶珂于自己所居住的华丽宽敞的正房内、案几前,埋头于秦家生意的事务当中,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她方才已让董和畅、梁望准备了一百八十万两,用马车送到了中京商会,那边自然有人接手。董和畅和梁望也自然会接手朝廷拿出来的南京那一带的盐酒经销权,然后分下去给十二位大掌柜中主要负责这一块生意的大掌柜。

这笔买卖亏是亏定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这笔钱于秦家来说,说多其实也不算多,毕竟秦家的家底实在是雄厚得令人难以想象,这是天下皆知的,包括神京天凤府皇位上的历代皇帝陛下也都是清楚的,所以秦家被御赐的牌匾数量也是天下无双。

什么首善之家、富甲天下、大富之家、济世天下、造福一方……等等等等,各种御赐的、地方官府赠予的匾额,堆都堆不下。甚至还有一块有名而无实、似爵而又非爵的商国公金字匾额,也算是朝廷对秦家这个天下第一富的嘉许与某种认可。

不仅是匾额,秦家这些年接过的历代皇帝颁下的圣旨,在秦家祠堂那边的供桌祭案上也是摆了满满一面,做生意做到秦家这样的,或说商贾之家能做到秦家这样的,也算是前无古人。

而秦家让朝廷放心这方面也是做足了规定,祖训家法中就有规定,秦家三代以内的无论嫡庶旁支子孙,皆不得出仕、或在朝为官,更加不得投靠、资助任何谋逆、造反等人物势力。所以秦家与类似的事或人,从来都是避让得远远的,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向来无愧于人、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也无愧于朝堂与君,无论做生意还是做什么,都光明正大。

当然,生意人最懂的就是变通,只有秦家历代掌权人才能看到的另外的祖训家法中又有规定,如有必要,可灵活应对。

徐如意端着一碗羹汤,从正房檐廊那边走了过来,恰巧碰到了兰儿端着一只木盘子,上面放着秦瑶珂的午膳。他将羹汤摆在了木盘子上,从兰儿手中将木盘子接了过来,便摆摆手,让兰儿走了。于是他端着木盘子,走进了正房,来到厚实宽长的案几这边,将账册等挪开,将木盘子放在了秦瑶珂的眼皮子底下。

秦瑶珂正计算着账册上的生意事务,突然就被换成了一盘子午膳,抬起眸,看向徐如意,于是笑了下,将手上的毛笔也搁下了。

“羹汤,又是我亲自炖的,先尝这个,再评价评价。”徐如意端来小方凳坐下,指了指正中那碗羹汤,又笑着问道:“要我喂吗?”

“不用,我自己会吃。”

秦瑶珂笑着,拈起汤匙,拢了拢耳畔垂下的青丝,挑了一口羹汤放入了口中,仔细尝了尝,想了想,道:“嗯……还是炖烂了些,口感也还是软了些,不过,糖放得比上次少了,不那么腻了,却平平淡淡少了些味儿了,若是开酒楼,只做得头一口生意,做不得回头客。”

“娘子不愧是生意人,让你评价一下,又带上了生意。”徐如意道:“但我又不开酒楼做生意,只做给你吃罢了,而且,我没向任何人学过,那些厨娘们要教我,或要帮我,我都不让,全凭我自己吃过的记忆感觉来做。”

“难怪,我说相公那么聪明的人,以往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为何长进如此不明显。”秦瑶珂轻轻的柔柔的道:“有劳相公亲自下厨了。”

“小事,我替你揉揉肩。”

说着,已起了身,向身后走去,秦瑶珂正伏身吃着、慌忙挺腰道:“不用。”

“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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