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谢家寿宴（1 / 2）
“如意？”
被称作谢老太爷的老人，目光上下打量了徐如意几眼，而后看向了秦老太爷，略带着些许冷笑的问道：“此子难道便是将老夫孙儿比了下去的，那个寄居在承兴兄秦家的徐家小儿？”
“没错！”秦老太爷气势如虹，且颇有炫耀心情的又不愿落了半分下风的一笑道：“便正是他！”
此话一出，谢老太爷的孙子立马看向了徐如意，或准确说是立马盯着了徐如意，面色寒冷，目光如冰。
这一切还得从他是谁开始，他是谢老太爷的嫡长孙，名叫谢南楼。而谢家在中京惠宁府也是巨富巨商之家，如果说秦家这个天下第一富，也放在中京惠宁府一带来与人比较的话，那自然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富，而中间还有个赵家，接着便是谢家，也就是说，谢家是中京惠宁府一带的第三富。
谢老太爷与秦老太爷是生意场上角逐了大半辈子的对手，四十年前，谢家原本有望赶超秦家，成为天下第一富，可惜，谢老太爷不是秦老太爷的对手，这大半辈子都被秦老太爷按在地上抬不起身，所以，如今虽年老了，见面了后，火气却不减当年。
可话虽如此，另一方面，从十年前开始，谢老太爷便瞧准了秦家嫡长长房无男儿，或说嫡长长房只有一个后嗣，而他又知道秦家家业传承的规矩，可想而知，到时候必定是由这唯一的后嗣继承家业，成为秦家下一代的掌权人，因此他想要与秦家联姻，所谓打不过就融合进来。
十年来，无数次上门提亲，无数次被拒绝，甚至提出了让自己孙子谢南楼入赘秦家，相当于让谢家入赘秦家，反正两个都是自家下一代的掌权人，如此一来，两家合并，岂不最好？
然而秦老太爷还是想也不想一口拒绝！谢老太爷没办法了，于是让孙子谢南楼去追求秦瑶珂，两人在生意上有许多碰面机会，别说是谢老太爷让谢南楼追求，他自己本身也极喜欢秦瑶珂，可说是一见倾心，至今念念不忘。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是君子，毕竟论迹不论心，面对绝佳美色，也很难说心中有没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心动，所以见色起意的成分也是有的，毕竟秦瑶珂，确实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心动。
且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喜欢秦瑶珂，是不争的事实，他自己私下里也认为自己两人十分般配，若能强强联手，绝对是天作之合。
但秦瑶珂对他半点意思也没用。
直到去年冬季，徐如意与秦瑶珂的大婚消息传到了谢家耳中，谢老太爷明白了秦老太爷为何这样做，因为他对徐家的过往、对徐家与秦家祖辈上的关系，也是了解的，但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同样不服气的还有谢南楼，他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徐如意这个人，只不过根本没把徐如意当回事，也自然不会记住徐如意。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一个祖辈四代人都寄居在秦家的小子，娶了秦瑶珂，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似的入赘了秦家，成为了秦家第三代的姑爷。
何止他没想到，当时中京惠宁府所有人都没想到，但凡听闻了此事的人，都会在脑中产生一个疑问，凭什么？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凭什么能与天下第一富又兼美貌倾城相貌绝美的秦家掌权人大婚？这他妈……不是开玩笑吗！
而现在这个玩笑就在面前，谢南楼第一次如此冰冷、却又如此郑重其事的目光，审视着徐如意，试图找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优点，究竟自己哪一点不如对方。最后，他只找到了表象，自己外貌、气质，确实差了些，但他不认为这是自己于婚事上比不过对方的缘由。
他收去了冰冷神情，转而笑了笑，拱了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徐兄，如今是帮瑶珂妹妹一起打理秦家生意，还是另有他方高就？”
徐如意听到谢这个姓氏，其实也知道了对方这一老一少等几人是谁了，再加面前这人刚才自报了名字，对对方的事也就了然于胸了，当下拱手一礼，笑着道：“生意是瑶珂自己在打理，我没管，也没别的什么高就！”
“原来如此！”
谢南楼发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冷笑，他大概懂了，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耐，就是在秦家吃硬饭，莫名的突然有些为秦瑶珂觉得不值，这样的人居然嫁给了一个这样的人，真他妈开玩笑！
“那今日……”他收敛心绪，说起闲话，问道：“来香梦楼……”其实心中已有了答案，既然无所事事，那肯定是来玩，这还用问。
“过来陪我家老爷子养心！”
“养心？”
清倌们都并未走远，就在雅厅外的走廊上耐心候着，这时又被一溜儿的唤了进来，于是中间绣毯之上，歌舞起、声乐奏，只不过养心的人又多了一老一少，以及管家下人等几人在桌案一旁伺候着。
秦老太爷之前是赶鸭子上架，心里面不太情愿享受这些莺莺燕燕，但此刻谢老太爷这个老对手在场，自然不愿落了下风。只不过这把年纪了，也不至于左拥右抱、放浪形骸，颇有些老年乐的意思，品尝着茶、吃着瓜果点心，听着曲乐、赏着歌舞，时不时与谢老太爷交谈几句，虽是对手，但大半辈子打出来的也是交情，如今这岁数，就是比谁命长。
上得马车，各回各家，秦老太爷一踱拐杖，终于忍不住喝问道：“老夫一生不弱于他，方才结账，为何不抢到谢家前头？”
“有人抢着结账，咱们又为什么要去抢？”徐如意笑道：“这又不是比做生意，慢了的人要吃亏！他谢家那么爱结账，便让他结账好了，大不了，我下次请回来！”
“还下次？”
老太爷扬起拐杖，作势要打，最后只瞪了眼，踱在了车厢地板毯子上，道：“回去了，把上青楼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瑶珂！”
“那要不要，顺便告诉一下姨祖母？”
“好小子！”
老太爷气笑了，拿起拐杖就在徐如意头上轻敲了下，道：“回去了，谁也不准说！就只泡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