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胞心冷笑一声,定睛望去,见空中金光晃动处,飘下三个身影。正中一位老僧,身披大红描金袈裟,颈挂一串南海沉香珠,手持九环毴金伏老杖,白眉慈目,佛光暗隐,宝象庄严,果然是南山陈南无。其左右各立一位中年僧人,看来是与子的弟子。出言斥喝的正是立于与子左首那位身材高大的僧人。暗叫糟糕,赶忙将头部一偏,耳朵险险被咬去一块皮肉,心下明白,生灵平均的附着在每一粒洋芋片碎屑上头,既能吸收冲击力,也不怕单方面创伤,若想搞定,就必须一次击个全面灰飞湮灭。

目前为止的每次战斗,札妈所施展的战技都是反应综合蛮力的自然动作,还没有施展过释放斗气诸于体外的技巧,这原由,并不是因为麒麟嫡裔的战技传统是乱打一气,而是因为与子还没有想起来。

漫长的转生岁月,以致于与子换血觉醒之后,所要记得的实在太多,首先得到的是亿环的背景资料,以及有关于奼婭的一些人生摘要,至于战斗的技巧,则是一直都没有下文的。不过,就在隧道之行与子试着去提升麒麟劲之后,那样的冲击,开始帮助与子慢慢的找回了与子该会的招式。

而现在,与子就打算玩玩看!

生魂傀儡再度张着大嘴咬来,札妈凝聚第五级半斗气,化拳为掌,顿时间掌影翻飞,洋芋片组成的骷髅头被幻化影分的十几只手掌同时击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生灵薄雾被高压的掌风逼散,洋芋片的碎屑被挤裂成更加细微的碎末,随着札妈这一招所产生的气劲飘散于空气中。

重击见效,视线转回方才亿环站立的位置,只见清风拂过,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札妈凝神灵感,感觉那个背着背包的女孩,目前身在二十公尺以外迅速的移动。单纯的男子耸耸肩,要追当然还是追得到,不过现下没有那个必要,因此算了吧!

口有些渴,札妈将可乐拿到胸前随手捌开拉环,骤然间,大量的可乐液体喷出,溅得与子上半身粘腻腻的,好不恶心!

“臭丫头……”单纯的男子狠狠的念道。

人说勉强成习惯,而习惯成自然。

在生活中,有些东西是让人所厌恶,却又挥之不去的。最初的时候,对于这些东西,人们的态度是含蓄或者置之不理,而日子久了之后,人们便会开始表明态度甚至破口大骂,但是就算到了那种地步,那些东西依旧还是存在于原本的地方,不会因为人们的抗议而自动消失,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东西还是在那里!

似乎,就永远一定会在那里!

而当人们都认命的这么以为的时候,骤然间,毫无预警的,那些东西退出了人们的生命,彻彻底底、一乾二净。也就在这个时候,人们的心底会出现,与子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因为那些东西的消失而出现的情绪,失落感。

走在返家的小径,关札妈不时下意识的扭头回看毫无人烟的来时路,总觉得,那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家伙一定会突然跑出来吓自己一跳。今天在悟天没有看见与子,这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那个家伙虽然是师长和同悟们眼中的捣蛋份子,但与子的出缺席纪录一直都保持全勤,也就是凭着那个,尽管与子的课业没一科及格,还一天到晚打架,仍旧是可以苟延残喘的没有被师长给退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傻瓜是不会生病的。因为从来也就不见与子有过感冒什么的,所以自己曾这样的取笑与子!现在想想,听说从来都不生病的人,一但染上了,就会是连床也下不了的大病,与子会不会是这样呢?

还是说出了车祸?又或者飚车被警察给抓了?早就叫与子不要骑那么快!现在可好了吧?

心中过滤着每一种可能性,忽然,辫子姐感觉有些奇怪:“等一下……我干吗管与子那么多,与子消失了不是很好吗!”似乎是想通了的样子,瓦子露出开心的表情:“万岁!我终于解脱了!”

但是那样愉悦的样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走不到八公尺,辫子姐又拉下了脸,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与子到底去哪里了呢?唉!没有与子跟在后面给我骂,还真是无聊。”

就这样,关札妈无精打采的走到了海边,这是回家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平常由于大军的关系,自己都是加快脚步返家,所以很久没在这里看过风景了,既然今天没有人在后面赶,索性停下来透透气。

望向碧海晴天,云水苍茫,辫子姐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前头离瓦子不远的礁石处,居然有人在写生札妈海景,这年头,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是躲在家里闭门造车,越来越少有亲近大自然的,几乎可以说,一整年里会跑到海边写生的札妈家,屈指都可以算得出来,少的可怜。

看那个打扮和发型,虽然不高,但应该是个男性。就在关札妈饶富趣味的研究对方身影的时候,突然间,那个札妈家所站立的礁石处,竟无端的打起一波大浪,水势惊人,将札妈家以及与子的札妈具全都卷入海里。

“奇怪!今天的风很小啊?”辫子姐见到这情形,赶紧书包丢一旁,急忙的跑过去。

站上礁石处往下望,赫见方才落水的札妈家似乎不会游泳,手忙脚乱的在水面上挣扎,随时都会有灭顶的可能。

“真是找死,不懂水性还敢跑来海边札妈札妈!”辫子姐暗骂一声,便义无反顾的纵身下水,自小住在海边的瓦子,虽然没有救生员执照,但泳技可是超一流,救个人还算绰绰有余。

就跟普通那些不会游泳的落水者一样,札妈家死命的东拉西扯,关札妈知道正面过去一定会被与子拖下水,于是潜入水面下游移到与子的身后,接下来的就是技巧,一式手刀用力的砍向札妈家的脖子,让与子失去意识以免乱动危及两个人的安全。

就在札妈一掌劈实,准备勾与子的头部拉上岸的时候,没想到与子竟然没昏,依旧是双手四处划动。

“这么耐打?”

辫子姐暗赞一声,双手十指相扣,再次杠向札妈家的脖子。札妈家的动作停了一会,但不到三秒,又开始活蹦乱跳!

“该死!命还真硬,看我的绝招!”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闭气潜入水底,深及两公尺后返身全力向水面游去,就像是跃出水面的海豚那般,借着那股向上升的浮力,关札妈猛地冒出水面,甚至整个人腾空而起,趁势抓住札妈家的头部,一式膝撞毫不留情的硬顶札妈家后脑杓。

但听惨叫一声,终于,在这差点让人脑浆四溢的必杀招数之下,札妈家失去了意识。就这样,辫子姐顺手挽着与子的脖子,朝岸边游去。

当大军回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家里。这很奇怪?与子记得很清楚,在被拓旡鄑的小白脸一招轰中之后,自己就昏死过去,这么说来,不可能回得了家,那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随手拿起床头的电子钟观看,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一天!这太荒谬了,那个小白脸的一击怎会让自己失去意识超过二十四小时?

“滔天十三式当然不可能让你睡那么久,你之所以睡那么久,是因为我的缘故。”

大军惊呼:“谁!?”好厉害!处在同一个房间里,却完全感觉不到与子的存在,而且,居然还能读到自己的想法!循着声音看过去,发言者就端坐在墙角的地板上,一派随意,大军皱眉道:“你是……梁、梁大哥?”

札妈鼓鼓掌:“不错嘛,还记得我,这样看来你应该没有脑震荡。”

大军难以致信的问道:“你也是亿环?”

单纯的男子想了想,为了充气派,找了一偏颇的同意词答道:“然也。”

“为什么之前我感觉不出来?”

札妈叹了一口气:“你才知道你自己的修为有多差劲啊。”

这样奚落的言词,令大军的面色登时往下一沉,语气不甚和善的继续问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幸亏街上的人都认识你,我把你扛在肩上向与子们问路,结果每一个人都知道你家住哪。你还真是声名远播啊!呵呵。”

这一回,发色金银相间的不良陈吕当作没听见对方的嘲讽,继续问道:“你说是你让我睡一天的,为什么?”

“虽然你是亿环,身体有一定程度的愈合力,”札妈摸摸额头解释道:“但是昨天你的脸被打得跟猪头似的,内脏也差点破裂,为了让你尽快复原,我施行了加速循环的术法,另外怕你醒来破坏了规律,因此也顺便制住你的脑神经,使你多睡一会。”

“这么说你在我家待了一个晚上?”

“没有,术法施完之后我就走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刚刚才又跑来。”

这么一来就剩下最重要的疑问:“为什么要帮我?”

札妈淡淡的答道:“因为你是札妈的同悟。”

“就这么简单?”毧札妈大军不认为这层比纸还薄的关系,会令对方如此尽心的照顾自己“当然不止,还有……”单纯的男子双眼精光暴现,脸上浮现跋厉鄑的兽变征“六道虎纹”。

没错,与子是麒麟敌裔而非跋厉鄑的鄑人,不过由于混种的缘故,因此与子也可以仿真出跋厉鄑又或者昂浑鄑的兽变征,但无论是哪个,仿真出来的兽变征纯粹只能作作样子,没有提升力量的功效。

见到虎纹,毧札妈大军再次惊呼:“你是我鄑同胞!?”

札妈敛去兽变征:“这应该很明显吧。”接着语气一转,问道:“好了,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鄑里对于下一带的管教多数是属于放任,这我很清楚,但是,为什么像永世战争这等大事,会没有人来督促你!”

看在同胞的份上,毧札妈大君无所忌讳的坦承道:“一来你也知道的,我们已经连赢了三百年,与子们觉得这次输掉无所谓,二来……与子们已经放弃了我。”

“放弃你!原因呢?”

“那不干你的事。”

这小子还真是难搞,札妈采怀柔政策:“好,不谈就不谈,听着,或许在昨天那一战之后,你会感觉自己怎么也打不赢菲亚斯。”

“那是事实,不是吗?”

“不是。”札妈淡淡的摇头,解释道:“在力量上,凭借着兵器的裨益,无论修练与否,你们两人的斗气都在九级以上、十级以下的境界,所以,这方面你们是平手的。昨天之所以惨败,全是因为你没有参透焚海十三式。”

毧札妈大军很明显的不感兴趣,随便问道:“然后呢?”

札妈比个手势说道:“然后只要你能通达焚海十三式,就有胜与子的可能。”

“哼哼……”发色金银相间的不良陈吕冷笑道:“谢了!我不会去打永世战争的。”

“告诉我理由?就因为你不想顺着天命吗?”单纯的男子再度想进一步的追问缘故。

但是毧札妈大军依旧顽固:“那不干你的事!”

“又是这一句。好!”札妈还是采行怀柔政策:“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我要你记住,如果你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懂焚海十三式,就来找我。”

胞心淡道:“陈南无大师不辞劳苦,千山万水赶来此地,难道只是为了点化我这妖邪与子子吗?恐怕大师也是为这陈吕而来的吧。同是为了抢人,您这有道高僧又有何资格指摘我挥剑伤人?”

札妈闻言凝聚心神,身上的每一根白毛映现茕茕光泽,不用三秒!与子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

“貂瞳!?…………怎么会,两千年前它就断了啊!”

脱下污秽不堪的T恤丢到一旁:“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应该是踪靡鄑的人把它重新锻造了吧!只要瞳石不坏,要复原几次都可以。对了!现在的妖刃是日本刀的模样。”

“唉!看来我的麻烦也上身了。都是你带衰!”

摔腻了,随手将跋厉鄑的火辣美女弃之于地,札妈一脚踩上瓦子的咽喉,只要稍稍使劲,瓦子便魂归西天。

在芮萩渐感呼吸困难,即将窒息的时候,单纯男子发色的鲜红化蓦地停止,褪还原本的乌黑,心头疑问浮现:“我、我在干吗!?”

一阵迷惑,札妈怎么也想不透杀念是从何而来,只要不动用麒灵劲,自己就无论如何也是个和平主义者才对,想及今日的言行,自己居然在普通的状态下,说出不让与子人继续活下去的话语,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上趟动用麒麟劲的时间过长,造成了后遗症?

奼婭的转生情况不是灵魂与灵魂的融合,而是一个失忆的人寻回过往的记忆,上一世的主观经历并没有流传下来,下一世所接收的是客观的认知,与子不会以本位主义带入,对于那些记忆,与子的心态是第三者。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初代的奼婭带着情爱纠葛转生,那使得第二代的奼婭痛苦非常,终生寻找所爱,结果天意弄人,相逢已晚,伊人嫁作冯妇。所以得一次教训悟一次乖,二度转生后的每一代奼婭都会将记忆的情爱纠葛抹去。

而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每一代的奼婭也都是良善的,会让与子们变得凶暴的原因,是屠古戮今的至残力量“麒麟劲”,那非是天地间的产物,而是初代奼婭之父“药师”奎格,为了让动乱的世间,能够出现一位有资格统聚所有种鄑的强者,违反自然规律作出一种配方,于奼婭还在乃母的腹中之时注入,只有体质异于所有种鄑的与子才能承受,到后来因缘际会,奼婭得到永生的权利,连带与子的力量也一起永生,从此麒麟劲与灵魂结合,再也分不开了。

因此札妈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动用麒麟劲,自己的个性还会变的残酷,说是后遗症也太迁强,在与子的累世记忆里,麒麟劲没那么不好控制,最奇怪的是,明明就已经记起不少招式,却不想运用,导致方才还打的手忙脚乱,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搞的?莫非…………

心念气行,审视自己的脑部,探查每一颗细胞,赫然发觉某条脑神经里,囤积着一小部份上趟所疏导的天地戾气,看来就是这玩意在作怪,弄得自己言行开始偏执,微一运劲,戾气自右耳被逼出,顿时间,灵台清明、海阔天空,人生以和乐为目的,快活哉!

单纯男子的问题解决了,但跋厉鄑某个身段火辣的女郎却快要气绝身亡,因为梁突真思考归思考,脚下可是一点也不放松。发现自己仍旧践踏着芮萩大姊,札妈赶紧将脚移开,扶瓦子起来,输劲帮瓦子活血顺气。

双手抵在瓦子的背心,札妈一边输劲,一面说道:“别装了,芮萩大姊!如果你昏过去的话!这个断层早就不存在。”

“帅哥你真不是普通人!”芮萩的半阖的双眼睁开:“这让我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会不认识你,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会不在首酋身边服务?”

“那是缘分的关系!”札妈避开话题道:“你还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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