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撤退19(1 / 2)

大荒提着那像电锯一样转动着的旋齿鲨,强大的形元随着他的每一步前进而不断增加着感受到的压力,在这纯粹而强大的形元面前,平三甚至感到自惭形秽——而在此之前,他甚至敢直接呵斥着让“野犬女王”紫岚滚蛋的。

自己是不死之躯,的确不应该害怕的,但刚才来自大荒随意的精神攻击却让平三宁可再被肚子里塞满钉子也不想再遭受一次。

【可是......赤辽是弱智,大壳是辅助,我也不能后退啊......】

他低声询问大壳:“你老爸的弱点是什么?......我......我一直有在听,但是我从他的回忆里找到......”

“交给我就好,接下来,你只要往死里打就行了,杀了他。”

大壳对着大荒大喊道:“老爸,没有改变的不只是你的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在边境城一样的渣滓!所以现在就像渣滓一样去死吧!”

“荒唐,”大荒仍不紧不慢地靠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我甚至不需要愚弄死亡的能力,我早已超越了生死。”

“你最接近的是你的末日才对!”

说罢,大壳朝前微微偏头,平三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攻击吗?现在?!】

一大团形元旋即滚过了大荒身旁,卷断了他提着旋齿鲨的那条手——是赤辽,他嘴里衔着大荒拿着旋齿鲨的那条手。

“呵......我的末日?”

大荒停了下来,对方才的攻击不以为意,

“直到我把真正的末日到来前都不会有的......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没有脊梁骨,没有脑子,你是个天生的奴才,我将立于你们所有人的尸体之上!”

“你只不过是一个更高存在的玩偶而已,就像曾经的你于克拉丽莎一样,从始至终你都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大壳说着诛心之语的关头,平三也冲了上去,用手心抽出的荆棘剑刺穿了大荒的胸膛,让平三更加震惊的是,大荒仍旧是纹丝不动,眼睛始终盯在大壳身上,

“什么......我是玩偶?......我是玩偶!不、我才不是玩偶!我的傀儡师在哪,你看到我的身上有线吗!”

他激动地大喊起来:“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说啊!是谁在操控我!”

赤辽折了回来,右手竖起拇指将食指对准大荒,形元凝聚在上,而后一炮打了过去,平三也将自己的形元附着在鲜血上,而后在体内拼尽全力的压缩——

“砰——”“轰!”

前后两个猛烈的形元轰击霎时吞没了大荒,两股形元对爆的波动更是摧毁了整个走廊,坚固的地面被轰击成无数碎片,大壳尽可能地用形元覆盖在身上后便也跟着被震飞了出去,在碎裂的建筑中像皮球一样弹了几个来回后伸手抓住一块断茬,往上一荡站了上去,抬头看着上空——

大荒没有跟着掉下,他仍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他悬浮在半空中,只是此刻他整个人身子都被破坏掉了大半,没有眼皮覆盖的眼球狰狞地瞪着大壳。

“谁啊!是谁在操控我!为什么你不跟我透露你知道的秘密!”

大壳抬头往上看着,“你可真是无知......”

“无知的是你!”

大荒暴怒地吼着,那半截身子就要朝大壳飞来。而后整个走廊再次剧烈摇晃起来,一柄巨剑捅破了船顶,伴随着无数发自剑身的凄厉的哀嚎声自上而下刺穿了大荒。

“混蛋......混蛋......”

大荒只剩下左侧的手脚像被穿在竹签上的蚂蚱一样抽动挥舞着,

“你以为我会听进去你那些不知所谓的话吗......”

又一柄剑刺啦一声刺进了他的脑袋,但大荒仍旧没有半点反击的意思,仍旧直愣愣地盯着大壳,

“你还没告诉我呢......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认为谁有资格操控我......”

无数漆黑的剑一瞬间将大荒切割成无数份,就从那碎肉堆中飞出的那颗眼珠里,也依旧只倒映出大壳的倒影。

“到底是......谁能凌驾我之上......”

一柄剑飞落下来,像磁铁一般将大壳吸在了剑面上,而后带回到了原本走廊的位置——无数长剑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拼凑出了原本的走廊,平三和赤辽也被带回到了这里。

冯谌对三人拱手道:“抱歉,我来迟了。”

“好厉害......”平三仍不可置信地四处张望着,搜寻者大荒的身影,“可是......他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爸爸他是个很傲慢的人......”

大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既没有战胜敌人的兴奋,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浣熊拉里,海狸阿纳托利,他的朋友都在毫无保留地给予帮助,而爸爸却由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些人平等地对待......我想,爸爸之所以要留在黑峰,就是他无法忍受和浣熊村的其他人过着一样的生活吧,所以他也无法接受还有人比自己更高等的事实,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慌了阵脚了。”

“等等、所以这只是你的推论而已吗?这、纯粹是在撞运气吧!”

“柯普斯老师说过,运气也是决定战斗胜负的一个因素,这次真是很幸运赌对了呢。对了平三,刚才你表现的很好,非常好,比赤辽还好,真是多谢了。”

“......抱歉。”

冯谌轻咳了一声,大壳和平三便都看向他,“你们这些小朋友可真有意思啊,对了,方才打斗的时候你们是否看见——”

由剑交错而成的长廊缝隙里冒出一团黑水,黑水里浮起一具骨架,而后又出现内脏填充其中,再吐出一团团肌肉血液表皮将其包裹住,大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平三:“诶,不是有人说弱者才会用复活的能力吗?不是说不需要愚弄死亡的能力吗?”

大荒阴沉着脸,狠狠地盯着他,“你们......”

冯谌随机唤出数把剑,站在大壳他们前方,“你们立刻去避难区,这个交给我对付,小心沿途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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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

望着红姬等人离去的身影,亚瑟嘟囔着,便继续蹲下去检查着已经不再动弹的怪物。

“这个怪物是中空的......既然没有内脏的话,为什么会长这么多张嘴呢?无法消化的话吃进来也没有意义......看来,这应该是人为造出来用于战争的怪物兵器了。”

他神色凝重地站了起来,雷唧和勒菲已经走到他身后,雷唧伸手招呼道:“大哥!”

见雷唧脸上有被溅上的血迹,亚瑟连忙抛下那怪物跑步跑到他面前:“你没受伤吧?”

“哈,这种程度的东西伤不了我啦。这怪物......不是自然诞生的尸鬼之类的吧?”

雷唧也对倒在地上的东西充满好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纱布在手上绕了几圈,便蹲下身用筷子戳着那怪物,

“没有内脏,手部铁器黏合的也很完整,就像本来就长在那里一样......身体表面的皮肤很松脆呢,应该原本就没有长毛发吧?类似裸鼠一样的构造......看起来不像是从某种人或是动物身上转化来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厉害了,这技术可比父王要强多了。这家伙的防御不怎么样,不过如果用钝器的话搞不好会陷进去......和刚才的那只不一样呢。”

亚瑟愣愣地看着雷唧,【比我详细的多了......比起我,雷唧更适合做花枝鼠族的国王。那时也一样,我要是再用心一点......还是不要想那些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大哥,你的能力也没有让这家伙说出什么来吗?”

“没有,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

“呐,果然是人造出来的吧。剧烈的摇晃已经让不少人开始怀疑船的安全性了,再加上这些人为投放的怪物......”

雷唧脱去纱布,认真地思索着,

“我怎么觉得,这艘船沉没的速度,会比预计要来得快呢?”

亚瑟忙问道:“这样的东西你们来的时候遇到了多少?”

“每一只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东西在野外是绝对生存不下去的。它们没有形元,这意味着它们不能像灵体类那样吞噬生命力来维持生命,它们也没有消化器官,所以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来维持存在......制造出来的用于某种一次性的目的......”

【制造生命?】亚瑟立刻问道:“是人体炼成吗?”

“不是。”勒菲挑起手指,用念动力让那怪物悬浮了起来,而后表皮一层一层地展开,那怪物的身体里都是血水,皮肤内侧则附着满了牙齿,“即使是哲人王也没办法让尸体充满生命,这是一种黑魔法......‘死灵术’。”

“这是个好机会啊,因为这些死灵术而行动的东西制造了不少混乱,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找到通往上层的入口......嗯,勒菲,通知一下瑞安和虎鲸吧。”

在5区居住区的瑞安在脑海中听到了勒菲的声音,后者正在用心灵感应同他传达讯息。

但此刻,他正在一片着火的建筑中,前方是一个高大而浮肿的人类——和平三一样的人类,身上没有一丝衣服。只是它的两眼都是六边形的蜂巢,身上到处都是一团一团的脓疮——不,不是脓疮,那一团团鼓起的东西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小洞,看起来像是泥蜂或是马蜂的蜂巢。

周围的人已经跑光了,瑞安身边只剩下戴着斗篷遮掩自己的虎鲸提里库姆。

“听着,我只是打算离开,我没想伤害你。”

瑞安对那怪物喊道,那怪物只是以蜂巢替代的双眼看向瑞安,一直手掌大的马蜂从它的左眼飞出,而后又飞进右眼里。

【也许......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大脑吧?无法交涉么?】

他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左右手掌都分别画上了太阳和月亮的圆形阵法,和小白曾经画在手心的一模一样。

“去死吧。”

蜂巢人怪物似乎对这句话有了反应,它身上的脓疮一动一动的,里面发出不断轰鸣着的嗡嗡声,难以想象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只马蜂,声音也变得愈发剧烈。

“王子......交给我......我来处理......”

“不,提里库姆。我有拯救流沙族的义务,如果我自己没有那样的力量的话......如果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依赖别人的话......我是走不了那么远的。”

瑞安难过地看着左右手手心上的阵图,缓缓地将双手合在一起,单膝跪在地上,像是在祈祷一般。

“软弱而渺小的我,需要你的力量和智慧,”

“我在风中等待着你的呼吸,聆听你的教诲——”

“如青草与光同在,如记忆与大地一同见证磨难——”

“教我何为谦卑,如花蕾未开时的羞怯,”

“教我何为守护,如母亲照顾她们的婴孩;”

“教我何为桀骜,如巨树孤零零地站立,”

“教我何为顺从,如落叶随风而去;”

“教我何为自由,如鹰在天空翱翔,”

“教我何为桎梏,如蚂蚁在地上爬行;”

“教我何为逝去,如冬天融化的积雪,”

“教我何为新生,如春天萌发的新芽;”

“教我何为仁慈,如旱地在雨中哭泣,”

“教我何为力量,不为比兄弟更加强大,而是为了与自己做斗争;”

“将智慧与教训藏于每一片落叶与岩石之后,命我穷尽一生去寻觅——”

“只为有一天,当生命如落日般消逝时,我的灵魂可以毫无羞耻地来到你这里。”

他吟诵着,却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流沙王族的祖训,是我们在自然神面前的祷辞......小金伯父让我记住时,我当时为什么那么不耐烦.....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那怪物快步朝瑞安跑来,身体表面的脓疮收缩着,似乎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飞出,提里库姆升起了形元,即将释放能力——

瑞安双手张开,一团火焰从双手间的形元喷出,顷刻间吞没了那怪物,他也没有停下,持续释放着火焰直到那怪物倒在地上成为一团焦灰。

“知道了......”他将手掌盖在自己身上,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盘踞,最后从兔族变成了孔雀,成为他原本的样子。

【人体炼成】

“小金伯父的交涉,和那家伙(小白)的暴力,都是有效的手段......我必须找到结合这两种手段的平衡点,然后才能用这双手......去给我想要的未来。走吧,提里库姆......我已经能熟练运用炼金术了。现在先找到通往上层的入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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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金雾尼号,顶层。

那件纱布像是披在了一个看不见的人身上一般有了人形,它一手抱着那具狐狸女尸,另一只手则张开在掌心放出一个阵法,随后数个半透明的形元刀剑凭空形成,旋转着朝着前方数个方向飞去。

【那家伙看不见我。】冰流心道,【猎星的隐身衣还是有效果的,只要小心一些就能带这家伙过去......】

半透明的形元刀剑插在地上后,人形婚纱突然手一掀,一阵乱流不可思议地从地面往上冲起,一下子掀掉了冰流披着的羽织。

“王子......”被冰流背着的锐欧利似乎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挪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把我放下吧......他们是冲你来的......只要你放下我离开,就能安全了......”

“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你之前也见识过了。”冰流“哗”地撕下自己的衣服,往后背一甩,算是将锐欧利系在了自己身后,“就算它要追我也不妨碍顺手杀了你,只有先把它解决了。”

“王子......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你不能为了我——”

“别让我分心!”

墙壁的一大块被吸了下来,悬浮在大鹅上方,大鹅脖子左右摇着,分别用他的两只眼睛看了看小野,

“冯小姐已经对上你的王子朋友了,他还带着个伤员,情况很不妙呢,你不担心吗?”

小野举着兵符对向大鹅,“我相信冰块脸,而且我会先把你打倒,让你的手下住手!”

“唔......我能说你找错人了吗?我并不是船长,不过我也不介意打一架就是了——”

数块悬浮着的固体被念动力操控着朝小野投掷去,小野挥刀砍碎了一块,而后又踩着飞来的碎块朝着大鹅跳去。大鹅翅膀再次一挥,小野便像被揪住后颈一样朝后边飞去,大鹅另一只手握紧,远处的地面被捏碎,无数尖叉朝上,操纵着将小野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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