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猛兽（1 / 2）
王华明正带着凌锋站在厂门口，等待第7中队的几个小队长来认识他们的直属领导。
当一大妈和聋老太出来的时候，双方眼神一下就对上了。
三人的眼神都很平淡，仿佛互不相识一样，眼神很自然的就错开了。
但凌锋的心里一点都不平淡，自己院里还有这样两个对手，让他警惕性不断升高。
很快就来了5个人，王华明给5人介绍了下凌锋，就让凌锋自己和他们熟悉了。
这五人分别是第1小队刘世、第2小队忠邵宏、第3小队佟连、第4小队王晶、第5小队崔卫东。
认识完了，王华明对凌锋说：“好了，你跟他们熟悉熟悉章程吧，我回办公室去了。你有事就上来找我，办公室在最后一间。”
等王华明走后，凌锋对几人说：“崔卫东留下，其他几人先回岗吧。”
崔卫东30多岁，刚才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最简洁，看起来是几人里面最稳重的。
凌锋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话多的人他心烦。
等其他几个人散去后，凌锋对崔卫东说：“带我在厂里转转，顺便大概介绍下厂里和科里的情况。”
这一转就是2个小时，和自己管辖的各个小队人员都见了一面。
通过崔卫东的介绍，对轧钢厂也有了些基本认识。整个厂占地面积足有近19万平方米。
包括轧钢、机修、焊条拔丝、原料等等一共10多个车间，轧机数十台，厂区南门外还有铁路货运站台。
生产、技术、动力、检验、安全、宣传等等近20个科室和部门。
保卫科4个大队，其中1、2、3大队顺时针三班倒，每班8小时，每个月4天选休或算加班。
而凌锋所在的4大队，值长白班，和工人上下班时间一样，休息也是正常休息。
不过这是正常的时候，不正常的时候就会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本人作为中队长，可以不参与站岗和巡逻，但在班期间，必须人在厂里。时不时得流动查岗，冒个泡。
转了一圈后，他刚回到大门口，就接到通知：杨厂长召唤。
他还没见过这位厂里的二把手，当即让崔卫东回岗，自己跑着去了厂长办公室。
其实也可以说是一把手，因为听王华明说，厂高官不怎么管事，只守着他自己那一亩三分田。
到了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凌锋首先解释到：“不好意思，杨厂长。刚才我在厂里各个地方熟悉情况，回来才听说你找我。”
杨厂长露出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来，坐下聊。”
等凌锋坐下后，杨厂长问了些他在部队里的事。
接着长叹一声，说：“你能活下来好好的站在这里不容易啊！我也是部队出来的，知道那种情况下有多危险。”
凌锋不善言谈，闻言只能赔笑。
杨厂长又扯了两句家常后，突然话题一转，问他：“对了，给你安排的住处在哪里？”
“街道办给安排的，在南锣鼓巷95号。”凌锋老老实实的回答。
但一直搞不懂这杨厂长要干嘛？拉着自己聊了快10分钟家常了。
“那院啊？我知道，里面住着不少厂里的工人。记得分别有个7级钳工易中海和6级钳工刘海中吧？”
杨厂长仍然像是拉家常一样的问着凌锋。
凌锋突然警觉了起来！
他想起了王主任那句话：上面对这事很重视！
既然很重视，没理由不通知厂里吧？难道要判了以后才通知？
凌锋有些摸不清这里面的门道，但整个人已经处于防备状态了。
他点点头，对杨厂长说：“是的，有这两个人。不过刘海中的钳工级别我并不清楚。”
“唉！”杨厂长叹了口气，说：“今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厂里的7级钳工易中海，因为侮辱功勋退伍军人，被抓起来了。”
“电话里在询问我这位工人在厂里的表现。我实话实说的。这位工人在厂里一直是技术骨干。”
“平时兢兢业业，还带了不少徒弟。我们国家钢材缺口很大，机械和技术，甚至人才储备，都远远落后西方列强。”
“对于类似易中海这样的技术骨干，每一个都是厂企的宝贝啊！”
“而且我听说这个易中海并不是有意要侮辱那个功勋退伍军人，他事先根本不知道。”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换成我的话，是不是应该牺牲小我，为了国家能够飞速的发展，原谅他一次呢？”
说到这里，杨厂长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凌锋，问道：“凌锋同志，你对我的这个想法如何看待呢？”
凌锋在杨厂长说到易中海是厂里的技术骨干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的立场了。
同时也明白为什么聋老太和一大妈会出现在轧钢厂的原因。
此时凌锋的心声是：去特么的骨干！想用厂长的势压我？真当我就没势了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杨厂长的眼睛，逐渐放开他一直收敛起来的那股子戾气！
两世加起来，毫不夸张的说，他双手沾满的血腥，破千！
杨厂长突然感觉自己面前像是觉醒了一头猛兽，身边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数度。
在凌锋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丝毫关于人类的情感！
他差点就忍不住，想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手枪来保护自己。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凌锋突然闭上了眼睛，那份压抑感瞬间就没了。
凌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也差点把腰间的54手枪掏出来。
只是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后，他赶快闭上眼睛，控制住心里住着的那个野兽。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人只剩下了平淡。
凌锋继续直视着杨厂长的眼睛，问了一句话：“请问杨厂长，你真的是从部队出来的吗？”
杨厂长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自主的躲开了凌锋的直视。
现场沉默了半分钟，杨厂长重新和凌锋的眼神对视：“我明白了。您是一位很纯粹的战士。对不起！”
凌锋听完这句话，淡淡的一笑。起身立正，对杨厂长敬了个军礼：“谢谢你的评价！我很喜欢！”
放下手后，他又继续说道：“杨厂长你忙着，我先去工作了。”
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门，凌锋轻轻的把门带上。
在心里说了句：“文官？呵呵，还算有点良心，但不多！”
从杨厂长的办公室出来，凌锋回想刚才的状态，始终感觉有些没对。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战后综合症？
也不完全是。这几天他都是好好的！
想了半天，凌锋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后只好放弃，但以后要注意小心控制情绪了。
中午的时候，凌锋跟着人群来到距离厂门口最近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