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漫长的夜(1 / 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喜欢受人关注,只喜欢缩在自己的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了家,尤其是时隔七年之后,我在所难免的成为亲人们关注的焦点。

他们的关心询问就像一支支无形的箭射在我身上,我真巴不得他们无视我,继续围在张欢的桌子前听他编故事。

在我勉力支应着跟他们回话,被簇拥着进了弟弟的新房时,小妈已经开始打发院里的帮工了,告诉他们今儿早点歇,明儿还早点来,一边又催促着弟弟去大棚灶台上给王爱军打菜。

而父亲则是甩手掌柜,在院子里打量张欢几眼就回了东屋。

家里的三间瓦房是我大二那年盖的,刚开始中间的屋子是我跟弟弟住,现在装成了弟弟的新房,奶奶过世后我的东西就搬到了西屋。

加上前院装粮食的下屋也有土炕,家里能睡人的地方不少,但也远住不下今天家里这么多亲戚。

大姨二姨嫁在本村不住我家,老舅爷一家住在西屋,弟弟和同学住在中间屋,下屋住了大表姑和三表姑,我本来可以去和她们挤挤,但眼下还得先安排张欢。

我就知道他会是顶大个麻烦,小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进屋时小声跟我说。

“一会带你朋友去二姨家,我跟你二姨说过了。”

我心里赞叹小妈想的周到,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来,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我先去二伯家看看吧,他家不就老两口了吗,我正好去问问大姐的事。”

说出这话时我心里暗自叫苦,进村时我看见二伯家已经关灯了,这时再去叫门给张欢借宿,肯定是不如去打好招呼的二姨家。

但我话说出来了,小妈也没有坚持,只是脸色转暗,淡淡的说了句。

“你二伯家估计没人,但你先去看看也行。”

在问过我吃不吃饭后,她利索的起身去了棚里,那副小身板是一刻也不肯停歇。

小妈比爸爸小九岁,两人一开始是能明显看出年龄上差距的,可现在搭眼一看,那就是妥妥的夫妻相了,小妈像是把青春分给了父亲,加速了自己的衰老,想到这,我竟隐隐的为她鸣屈。

家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已经是十二点了,弟弟的几个同学还围坐在炕桌上喝啤酒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还拉着张欢一起,要不是被我拦住,他肯定能陪喝到散场。

拉着张欢出了院门,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他得意洋洋的说自己有九种办法知道。

我看他有些醉了,心里又气又烦。

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他的确有的是办法知道我家住址,他们干外派的几乎都能当私家侦探,哪怕是明星高官养的偏房,他们找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走到了二伯家大门外,两扇有些歪的木头门紧闭着,我伸手一推,哗啦哗啦的铁链响声。

响声引的隔壁闫家的狗一阵狂吠,吓了我一跳也把张欢吓的不轻,他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把推开他,他说话直结巴。

“卧槽,这这大黑狗,刚刚一蹿,我以为跳出来了!”

我没理他,我估计刚刚一吓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见二伯家门锁着,我想着去二姨家算了,不成想张欢此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哗啦啦就把铁链打开了。

“笨蛋,这一看就是虚锁的。”

黑灯瞎火他的判断力让人惊讶,但我没理他,进院后他问我这是谁家,我告诉他是我二伯家。

他听了连连点头。

“哦哦二伯家,真好,所有的亲戚都住在一个村里。”

对他不分你我的话术,我有点厌烦,但也并没有十分讨厌,我原以为他作为地道的城里人会很不适应乡下,但现在看,他似乎还挺享受。

走近屋门,一股腐臭味熏的我一阵恶心,我纳闷是哪飘来的味道。

张欢指着园子篱笆上挂的一块东西,我捂着口鼻走近一点,那是一张黏糊糊的黑狗皮。

我又是一阵干呕,张欢也往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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