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班主任丝滑地弯腰（1 / 2）

在秦奋的设想里，班主任周岩从传达室拿到汇款单后，会在讲台上念谁谁谁上来拿汇款单，如此一来，全班都将知道周岩和他打赌的结局。

在全班群众的监督下，周岩是不可能赖掉承诺的。

不是秦奋信不过班主任，而是以他过来人的经验，中年人滑过泥鳅，没点儿心眼，只能被他们玩。

晚自习铃响前5分钟，周岩走进教室，和往常相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站在讲台上，念着信件上收信人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去讲台拿信件。

“秦哥，马上就叫到你了。”邓晓波的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比秦奋还激动。

“嗐，这点事儿就激动成这样！”秦奋斜了邓晓波一眼，说的云淡风轻，“有点出息吧。”

邓晓波憨憨地一笑：“秦哥，一想到赢了吴明远，我内心就把持不住。”

这时，后排的许广涛踢了邓晓波椅子一下：“你高兴个毛，周岩没叫秦哥！”只见周岩分发完信件，背着手走下讲台。

秦奋也注意到了，他以为周岩没拿到汇款单，但很快发现是中年人常玩的小把戏。周岩笑眯眯走到秦奋桌前，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纸，轻轻放到秦奋面前，小声说：“你的单子，我就不当全班面念了，太张扬不好。”

这一切，周岩做得熟练又隐秘，秦奋前排和旁边的同学没注意到，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师生交流。随后，周岩手又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向讲台，彷佛之前打赌的约定不存在。

好吧，周岩这是吃了10碗凉粉只给8碗的钱——耍赖！但秦奋不好和周岩硬刚，毕竟他是老师加班主任，面子还是要照顾的。

旁边的邓晓波忍不住了，他拿过汇款单数了数，整整184张，意味着秦奋公开发表了184篇稿子，明摆着周岩打赌输了嘛。周岩耍赖，大家会以为秦哥是在吹牛，面子没了不说，吴明远也跟着耍赖，打赌的钱真就成了阿拉伯数字。

“怎么办，秦哥？”邓晓波急得火烧火燎，再过三分钟，晚自习课开始，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事？

秦奋也知道缩头容易，以后抬头的日子很难，忍辱负重顾全周岩的面子，自己在全班面前的形象呢？前世就因为习惯性顾全大局、屡屡牺牲自己，结果成为职场废物，这辈子绝不能当老好人了！

怎样既向周岩叫板还能一定程度顾全他面子？

好在秦奋是老江湖，不乏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他转瞬间有了主意，指着那一摞汇款单对邓晓波小声说：“念！”

邓晓波肌肉发达，但智商明显不在线，搞不明白老板的意思。“念什么？”他看着汇款单上一栏一栏的汉字，直接懵圈了。

秦奋气得以手扶额。

后排的李东强明白秦奋的意思，但嘴笨，说不清楚，只吐出两个字：“笨蛋！”

李东强同桌许广涛明白过来，他故意大声问：“秦哥，这是啥，让我瞧瞧！”然后站起身，伸手抓过桌上的汇款单，假意数了数，故意大声说：“是汇款单嘢！184张，秦哥你发表了184篇稿子！”

秦奋假意道：“许广涛你吆喝什么！”

教室里其他人被吸引到，纷纷转头看过来。周岩本来走到门边，许广涛等人一吆喝，他摸出香烟，快步走出教室，到走廊吸烟。

邓晓波反应过来，大肺活量物尽其用：“周老师打赌输啦，吴明远打赌也输啦！”这一声吼，把想看热闹的人都吼过来，人群挤在秦奋的桌前。

“靠，真是汇款单！”

“哇塞，真的184张，秦奋破纪录了，以后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打破！”

“啊，这下有意思了，看周老师变狼狗还是京巴！”

……

在喧闹的人群中，邓晓波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那不是吴明远么？他一把揪住吴明远衣领，把他从人堆里拎了出来。

“要不要看看，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了！”邓晓波指指桌上厚厚的汇款单。

吴明远脸无血色，两眼惊恐，嘴角抽动两下，喉咙里发出祥林嫂似的声音：“不可能，概率论不可能错的！”

“别废话，今晚把钱结了！”许广涛一张嘴就不留情面。

教室外的走廊上，周岩在一根接一根吸烟，红亮的烟头在夜色中忽闪忽闪的。教室里闹哄哄的，一派人喧马欢，在以往，他早过去敲黑板警告，现在他只能装听不见。

太不可思议，太尴尬，太被动了，一个高一学生不到一个月，竟然发表了近200篇稿子，打破良江中学建校以来的记录。想到这里，他狠狠吸一口烟，让烟雾在肺管里久久停留，结果呛得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