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想挣这10万（1 / 2）

走到秦奋家院坝外，马大婶见秦大昌、秦建华父子坐在柚子树下喝苦丁茶，背后电风扇在呼呼吹。

破成猪蹄样的蒲叶扇，换成崭新的电风扇，秦家的生活水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他大婶，找秦奋啊？”秦大昌热情招呼。

马大婶答应一声，问：“太阳都快下坡了，你们不下地干活？”往常中午两点钟，正是太阳晒得人爆油花的时间，秦大昌、秦建华会雷打不动出现在地里，挥汗如雨刨口粮。

“我家秦奋说，不用去地里拼命了，做点手上活，他养我们。”秦大昌笑哈哈地说。

马大婶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我给的4万块钱真见效果！”

秦大昌、秦建华相视无语，马大婶这不是在说她赏我们饭吃么？

“大婶，你这个账算的不对。”秦奋不知何时，从屋子里走出来。马大婶见他还穿着破凉鞋、破红背心、破卡其布裤子，手背在身后，走路一摇一摆，不修边幅的样子像个二流子。

“秦奋，挣大钱了也不去买身好的，别太抠啊！”马大婶打着哈哈。

“谢谢大婶关心，我对穿着一向随意，”秦奋摇摇摆摆走到马大婶跟前，寒暄过后，接着刚才的话题：“大婶，刚才你的账算的不对哈，没有我的点子，你们还能天天晚上数钱？怕不是和其他鸡场老板，买火车票去沿海打工了吧。所以，大婶你觉得是谁救了谁？”

“秦奋，那4万块钱是不是我们给的？”马老大指着秦奋鼻子问。

秦奋用一根手指推开马老大手指，云淡风轻地对马大婶说：“马大哥还这么说话，看来鸡场将来怎么发展，我们是没得谈喽。”

马大婶惊的脸色都变了：“秦奋，你是人还是鬼啊，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全知道？”

“马大哥需要冷静冷静，大喊大叫没法摆龙门阵。”秦奋脸朝马老大一偏。

马大婶：“老大、老二，你们去找秦叔喝茶！”

见马老大、马老二被支走，秦奋对马大婶说：“到走廊里聊吧。”

堂屋前的走廊，放着一张饭桌，饭桌上泡着一壶绿茶，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茶杯里，盛着半杯青绿澄清的茶水。桌旁是一台崭新的落地扇，扇叶呼呼转动吹出的风，让这个燥热的夏天多少有了一丝凉意。

马大婶端起茶壶，闻了闻，味道挺清新，比农村夏天标配的苦丁茶高级多了。“绿茶配风扇，秦奋，你生活水平坐直升机啦。”马大婶说话还不忘夹枪带棒。

秦奋找出一个茶杯，倒上绿茶，递给马大婶，贴心地说：“这茶的味道，可以去鸡屎味儿。”

马大婶突然想起，和饲料厂、鸡苗厂老板们打交道时，这些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就常说这种绵里藏针的话。

这么老练圆滑的话，怎么可能从一个16岁少年的口中顺滑地蹦出？印象中的秦奋老实、木讷，和秦大昌一样，三棍子砸不出一个闷屁，上了一趟山坡，怎么就变了一个人？

在江湖上猛打猛冲近10年的马大婶，感到一股寒意爬上后背。

她接茶杯的手，突然抖擞一下，茶水洒在地上。

“大婶，数钱数到手抽筋啦？”秦奋扶住马大婶。

马大婶放下茶杯，揉揉手指关节。“数啥钱，刚赚点就付你咨询服务费了。”

“大婶，别和我开玩笑了，蛋价翻番后还在涨，省会的批发商都到你这儿进货，你还嫌赚的不够？”

“你咋知道的？”马大婶上唇胡须如钢针竖起。

“我爹和我哥，现在每天啥事不干，就蹲在你鸡场外边数拉货的车，再问问司机，你一天能卖多少蛋，收入多少，不就一清二楚？”

马大婶一听，眼睛一亮，果然是个实用见效快的小妙招。“你小子果然脑子滑溜，”她忍不住夸奖道，“那说说你咋知道我是来问你鸡场未来发展的。”

秦奋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你做买卖的，哪有无利就往我这儿跑的，所以你来有两种可能：第一，鸡场现在的买卖；第二，将来的发展。鸡场现在生意火爆，排除第一种情况，所以我猜你是为鸡场未来找我。一个小小的推理而已，不复杂。”

“万一我是问你兽药价格、饲料信息呢？”

“你可以直接问你的供应方，他们更专业。”

马大婶一听，确实如此。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自己两个儿子，年纪比秦奋大，脑子根本比不过人家，多出四五年的饭，真是白吃了。

她端起茶杯，一口干下，把茶杯啪地往桌上一放，自己端起茶壶倒茶。

“小侄儿，乡里乡亲的，说话不绕弯，你到我鸡场工作，每天给我出点子，我付你每年6万块钱工资。”这是一个秦奋难以拒绝的价码，毕竟在省会城市，能拿到这个薪水的也寥寥无几。

然而，秦奋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