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再前进”(1 / 2)

睁开眼似乎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我转动着眼珠子眼前的景象却依旧模糊的像打上了马赛克,耳边响着有规律的“滴滴”声还有女人的哭泣。

“明日同学醒了!”

“我去喊医生过来!”

“小爱!小爱你醒了?妈妈在这里,你看看妈妈!”

一个女人扑了上来紧紧抱着我,热热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扑在我身上的是我的母亲,旁边还站着日向透,不一会儿我的班主任山治友和领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我旁边。

“小妹妹你溺水了这里是医院,不要害怕。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他仿佛知道我说不出话拉起了我的手。

“你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捏捏我的手,换一边我们再捏一下,好接下来我们动动脚。”

我根据男人的指示做了个遍,他点了点头和母亲说了几句话,母亲向他鞠了个深深的躬男人便带着后面两个人走了,再过了一段时间日向透和山治友和也走了。母亲在我床边没动过,我能感觉到手上一直很温暖,上次感受这个温度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了,在这个安心的温度中我再次沉沉地睡了下去。过了几天医生查房说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没多久护士便把我的氧气面罩和心电监护都取了,山治友和也在每天放学后带着水果来看望我。在我取下面罩的那天他说:“小爱妈妈,明日同学,你们放心学校领导已经让人把泳池抽干了,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安全隐患。”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吊瓶里面的药液,我开口道:“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整个病房在我说出这句话后空气都凝固了,山治友和更是原地愣住好像在竭力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而母亲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母亲丢下这句话掩着面去了卫生间,我看向山治友和继续说道:“山治老师,我想向您辞去班长这一职。其实我不适合当一个管理者,我没有领导和凝聚班级的力量,让您失望了。”

山治友和半张着嘴想说什么但是他又闭了起来,好像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在母亲从卫生间回来后山治友和也很快道了别,晚上母亲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皮。

“谢谢,但我现在吃不进去。”

母亲没有放下而是拿着水果刀继续削着皮,我看着母亲泛红的眼角突然感觉母亲苍老了好多,没有了小时候印象中的威风凛凛脸上的皱纹也不知在何时悄悄生起。窗外的蝉鸣如同在演奏般乘着夏日的风吹了进来,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我吸了一口夏日的风带点苦涩的味道。

“我其实讨厌钢琴,讨厌它让我的人生变得像琴键只剩下黑白色,你对于我来说就像钢琴。”

削皮的动作戛然而止,嘶哑的抽泣声涌进了我的耳朵。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又无比爱着依赖着,它和你一样都是我人生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但不该是全部。我曾因为太渴望你的爱,放弃了自己更多的可能,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在成为你的孩子之前我得先成为自己。我不是谁的附属品不是谁拿来实现理想的工具,我是一个被父母取名为明日爱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血也有肉,被骂了会流泪被打了会流血。我这样平庸的孩子可能不是你想要的真的对不起啊可是我也没有选择不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身旁的母亲已经哭的泣不成声,除了在死后我从未见过自尊心强的母亲哭成这样,我们就这样哭了很久,一夜无言。

到了出院那天医生给我开了治疗胃病的药叫我按时吃还要规律饮食,我们拿着药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母亲便带着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再次回到这个家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心情。卧室里的镜子已经被换了个新的摆上,旁边挂着那天运动会被弄脏后洗干净的制服,那个电子时钟和原来一样放在桌上,上面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前进着。晚上母亲在厨房做了很多菜,桌上摆着盛好了的两碗白米饭,我们面对面安静地吃着突然我的碗里伸进一双夹着鱼肉的筷子。

母亲将鱼肉放进我碗里接着埋头吃着自己的,我夹起并细细品尝着那块鱼肉。虽然这顿饭吃着咸咸的但是它比这十几年来任何一顿都要美味。

翌日飞鸟高中依旧保持着青春洋溢的氛围充斥着欢声笑语,我在踏入2年3班的教室门后教室里就全部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我,我没有在意他们的视线朝着座位走去。

“明日同学,早上好。”日向透从座位上站起来和我打着招呼。

我看了眼周围他们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主动向我打招呼的日向透。正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应他的时候中村百合走了过来,她的表情很难看双手背在身后显得很别扭。

“上次偷拍你们然后发给全班的人是我啦,对不起。”

“百合她不是故意的明日同学会原谅她的,对吧?”

还没等我开口小早川从中村百合后面窜了出来好像在帮她要台阶下,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完全偏离了我昨天的预想,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理解现状。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过听山治老师说小早川同学竞选成了新的班长,恭喜你。”

“啊.....哈哈,谢谢。不过听到明日同学不当班长了我还吓了一跳。”

小早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等我回到座位上后伴随着上课铃的打响一天的学校生活正式开始,但没有我想象中那样腥风血雨而是意外的平静祥和。中午午间休息的时候日向透拿着便当局促地走了过来,结巴地说道:“明日同学,不,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吗?!”

我立马警惕地环视着周围,但是好像没人在意我们这里,看着日向透的样子我也不忍拒绝,在我点头同意后他蹦蹦跳跳地将桌椅搬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日向同学,放学我有话和你说。”

“明日同学,放学我有话和你说。”

几乎是同时的异口同声我们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彼此然后相视一笑。是啊,我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太多的心情想和他分享,也有萦绕在我脑海里的疑问想问清楚。在放学前我去到了教师办公室把之前山治友和给我的调查问卷整理好交到了他手里,山治友和接下资料点了点头。

“真是麻烦你了。”

“本来也是我还在当班长的时候交给我的,不如说现在才整理好交上来十分抱歉。”

“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已经完全恢复了多谢您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山治友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我鞠了一躬。

“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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