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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秋末,天冷了。

入冬后兽人都归巢休息,几乎没兽人出来活动,倒不担心疫病会继续传播。

只是生病的兽人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季,很难预料。

蛇族作为大族,能帮的,只有提供药材。

族长道:“咱们联动桑族,帮其他部落一把,余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兽人们唏嘘,丰收的喜悦被地震和连接而来的疫病冲淡几分。

回去的路上,江言牵着撒特德手掌没说话。

他没看脚下的石头,被绊住之前,身子腾空,让对方抱了起来。

江言和那双银灰色的兽瞳对视,幽幽叹气。

“疫病还是出现了。”

撒特德:“别担心。”

江言:“你每日巡视,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撒特德摇头:“我不要紧。”

倒是江言,他会担心。

撒特德一再和祭司确保药材充足,回到院子后,把仓库里过去几年存下的补药仔细检查几番。

收拾好翻出来的药材,撒特德还未转身,腰腹前便多了双手。

江言:“你在担心我?”

撒特德点头。

江言笑着开口:“我挺健康的,而且你知道吗,人类的寿命通常就六七十年。”

撒特德手臂一僵,江言拍了拍对方,示意别紧张。

“很奇怪的是,五年来我的样子没什么变化,按时间算,这会儿我都二十六七了。”

他仰头,要撒特德配合自己。

等撒特德低下身躯,江言和对方亲了会儿。

“别操心啦。”

第129章

部落内, 为了迎接冬季,兽人们忙着收粮,在下雨之前翻耕田地, 江言午前也会拎把锄头帮忙把田地进行翻耕。

正午后, 若出了太阳, 就回去把收拾起来的兽褥取出来,带到院子里晾晒,如此晒了四次,就下了雨, 没机会再晒被。

江言把被子抱起来往屋内收时,小宝学着他,小小的身子几乎罩在兽褥里面,差点拖了地。

幼蛇视野被遮住, 进门时撞到门左边的那堵墙上。

所幸兽褥厚实, 小宝被反弹得倒退些许距离, 慢慢往右边挪, 摸索着进了门。

新屋的门下没有设立门槛, 江言当时就是担心小宝的尾巴过门槛不方便。

在雨势变大之前收完被褥, 江言拉着小宝坐在椅子里, 揉揉他的额头,细细端详。

“方才有没有磕到?”

小宝:“没有~”

江言看幼蛇乖,转去灶屋炸了些红薯条给他吃。

秋末一场雨带来冬季的严寒, 这几年江言存攒了不少张兽褥。

他挑出几张缝制成地毯, 气温降低后便沿着卧室铺开, 毛绒绒的。

小宝在铺着地毯的卧室滑了几道, 忍不住躺下打滚,短短的肉手抱着自己的尾巴开始玩起来,

佩奇好奇地不行,爪子在门后的板子上挠了几道,江言用沾水的麻布给它擦了爪子,才放它进房间跟小宝一起玩。

铺放得整整齐齐的毛毯没多久就给弄乱了,小宝玩够了,冷静下来后觉得不好意思,小手拖着地毯的一角重新铺好,还指挥佩奇叼住另一角往旁边拖。

在江言近来收拾满地凌乱前,幼崽带着狗子把地毯恢复原样。

撒特德回来时,瞥见堆在地毯角落上的毛。

高大的兽人半蹲下,一丝不苟地把散落的毛清理干净。

须臾后,他沉声唤:“江愿。”

极少被叫正名的幼蛇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兽父。”

小尾巴摇了摇,唔,兽父很少唤他这个名字,一般只有做错事的情况下才如此严肃。

幼蛇垂着脑袋,一溜烟滑到兽父面前,小小的一只,还没兽父的膝盖高。

撒特德摊开掌心里的绒毛:“你雌父对这些绒毛过/敏,很有可能会因此咳嗽,气喘。”

毛毯经小宝和佩奇滚了好一阵,他们把毯子铺好,却没把散落的毛清干净。

幼蛇“噢”一声,乖乖道:“小宝知错了。”

江言从灶屋进来,看着幼蛇蜷在撒特德腿边,道:“别这么严厉,我没什么事。”

撒特德没吭声,小宝跟在江言腿后。

“雌父,小宝以后会注意的。”

趴在角落的佩奇耷拉着大尾巴,“呜”一声,态度就如小宝那般,主动认错。

夜里串了鱼肉丸子放在锅里煎,涂上蘸料,香喷喷的丸子让小宝吃得停不下嘴。

江言怕他被木签弄伤嘴巴,便耐心地把串起来的鱼丸一粒粒装进碗中,再塞给小宝一把木勺。

“挖着吃,还有很多丸子,不着急啊。”

小宝咬着鱼丸应了一声,舀起碗中的丸子往雌父面前的碗放几颗。

撒特德忽然出声:“他五岁了。”

江言失笑,抬手比划,道:“五岁也只有这么点,不也是小孩子。”

冬夜,外头风声不止。

江言细心地把每间房屋的窗户关上,撒特德正在布置主卧旁边的次卧。

这间房沿用了山洞里布置的儿童房,给小宝睡的。

江言靠在门边,笑着问:“才搬新屋不久,就让小宝自己睡,会不会不好?”

撒特德道:“言,他比你想象的坚强。”

屋子宽敞又平坦,小宝不能适应新环境,在几间屋内玩得还挺尽兴。

此刻幼蛇吃饱喝足,趴在窗户里面,伸着手玩窗檐下的落雨。佩奇那大脑袋往旁边蹭,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玩够了,小宝滑下椅子,佩奇机灵地用脑袋将窗户顶上关起来,摇着尾巴走在幼蛇身后。

小宝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间,滑去旁边的小房间。

兽父正在铺床,那里就是他睡觉的地方了。

雌父靠在门外,小宝自觉挨到雌父腿上,微微卷的软发被几根修长的手指轻柔梳理。

小宝舒服得摇摇尾巴,肉手抱住雌父的腿。

撒特德铺好床,余光瞥向找到机会就跟言撒娇的幼蛇身上,目光微微一沉。

小宝撒开手,滑到小床上,尾巴卷着床栏,瞬间滑入床里。

撒特德不太温柔地拉起被褥盖住幼蛇,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坐在旁边,看样子,是等小宝睡后才出去。

江言无声笑笑,跟撒特德一块坐在床边。

“小宝睡,我跟你兽父等你睡了再走。”

小宝尾尖抖了抖:“噢~”

江言凑近撒特德耳边,伸手沿着耳廓一摸。

“看着硬邦邦的,其实不也很关心小宝。”

撒特德捉住他的手:“言。”

江言靠在对方肩膀上,半眯眼眸。

“我眯会儿,要是困了,一会儿你带我回房睡。”

撒特德伸手揽住江言后腰,小宝睡后,江言同一时刻也睡了过去。

后半夜,江言在撒特德怀里热醒。

窗外隐约伴着凛冽的风声,他微微转了个身,从厚实的被褥里伸手,往额头和脸摸了摸。

汗湿,脸还热着。

腕子一紧,撒特德握住他的同时,把桌面的蜂蜡点燃。

“言,怎么了。”

江言直起腰,摇了摇头。

“有点热。”

他吸了吸鼻子,一摸,在撒特德震惊的目光下,鼻尖有股铁锈的腥味。

“流鼻血了……”

撒特德下床去找药和布,江言仰头捂住鼻子,眼前晕晃晃的,哑声喊:“端盆凉水进来,再给拿块布。”

撒特德带着木盆和布进来,江言右手浸入凉水里,往颈后和额头反复拍了几下。

撒特德用打湿的布替他擦干净鼻子。

“言,你先坐会儿。”

江言眯着眼晃神:“嗯。”

知道对方要去找祭司,疫病出现的时期,江言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尽早检查,图个安心。

待撒特德一走,江言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

门口发出吱呀的声响,朦胧的余光瞥见出现在门缝里的小脑袋,江言哑声呵斥:“小宝,别进来。”

小宝定在门外:“雌父。”

听到动静,又眼睁睁看着兽父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的冷夜下,幼蛇心里有点不安。

江言道:“雌父生病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你乖乖回房间里待好,不要让雌父担心,明白吗。”

小宝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好~”

又道:“雌父声音很哑,要喝水吗,小宝去倒。”

说着,小幼蛇推开挤在旁边的大狗,滑去堂屋,放在碳盆里保温的陶壶拎到手里,盛出碗水,回到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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