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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特德没听清青年的话:“言?”

江言摇头,从方才的设想回神:“没事。”

热过虾,江言端起旁边切好的肉放进油锅里煎,煎熟之后加点水煮的素菜在碗里,再加两个煎熟的荷包蛋,招呼撒特德赶紧吃。

今日忙得太晚,江言吃完东西体内跟烧了火似的,任晚风一直吹仍热得慌,汗珠沿着脖颈淌。

他受不了身上汗水黏腻的感觉:“我下去冲个澡。”

江言用竹条在底下围起的空地搭了个澡房,当下时节热,接桶清水带上换洗的衣服就可以直接洗了。

他快速把冷水往身体泼,借着火光看见门外有道阴影,便喊:“撒特德?”

男人应了声,江言:“杵在门外干什么。”

又问:“你也要洗澡?再等一下,我快洗好了。”

江言拉开竹门,看见撒特德裸着宽阔结实的半身站在门外,身后落下一片静谧柔和的月色,墨色蛇尾长长延展,鳞片沉浸在月光之中,银光流转。

他愣住:“怎么……变回尾巴了?”

视线却没有从延展的蛇尾移开。

之前看到这条蛇尾他会害怕,此时在眼中却变得条富有力量与美感,配上撒特德异族血统的容貌,如黑缎般的墨发披着银光……

看似种种矛盾,又微妙地糅杂在一起,像神话里走出来的人物。

还怪好看的。

江言眼神里的沉溺和欣赏没逃过撒特德的眼睛,他甚至愉悦地拍了几下尾巴,远处的石块都被打碎了。

江言:“……”

他把门让开:“……你洗?”

但是这么长的尾巴,会把门挤烂吧。

撒特德用蛇尾卷起江言往洞口送,看着青年走进去了,才变回人形。

澡房内依然残留着江言留下的气息,撒特德放大了嗅觉,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没于发边的双耳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打了凉水往身上泼,气息无孔不入地渗进五脏六腑,浓眉控制不住般跳了跳,那两颤得厉害,如顽石坚硬。

山洞内,江言已经将火熄灭了不少,只留一小簇照明。

佩奇吃饱喝足,早就床底的小竹席上睡得香沉,他本来在等撒特德,原本还在睁开眼皮却越来越重。

今夜男人洗澡似乎用时有些久,都这么晚了还不上来。

他偏过身,脸贴着编织的枕头沉入黑暗。

迷迷糊糊的,江言中途热醒了一次,他伸手往旁边的床位一摸,竟是空的,撒特德还没回来。

夜色深深,不知过去几时,撒特德究竟在澡房干什么?

江言想下去看看,还在想的人突然回来了。

他忍着困意问:“怎么那么久?”

撒特德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嗯”,似有似无地回应,侧身躺下,微凉的手臂搭上江言腰身,下一瞬,收起手臂把青年拢入怀里。

江言眯眼:“好舒服。”

撒特德的皮肤凉凉的,很合适在这样的夜晚降温。

兴许睡糊涂了,又或为了贪图更多的凉意。

“撒特德,能不能用尾巴缠一缠我,你的尾巴也是凉凉的。”

撒特德:“……”

在澡房好像白忙活了。

他把怀里的青年翻了个身趴在枕边,鳞片滑动的蛇尾将人一圈圈缠绕起来,拨开落在细颈后的碎发,薄唇轻缓地触碰,直到缠在尾中的身子颤抖起来。

江言今晚等了自己很久,早就累了,撒特德晦暗的眼神闪过矛盾。

他将鳞片打开,两头抖了抖。

翌日清早,江言满脸复杂地换了衣物拿去清洗。

昨晚他那么累,很快就睡了,就算身体健康,按理来说应该没那么激动才对。

摸到后面的东西,江言慢慢觉得这些不是自己的。

他蹲在竹筒旁边郁闷地洗裤子,心想撒特德的量会不会多得太夸张了?

需求有那么大的吗

他每日干活,做饭,太阳一落就想睡觉。

撒特德每日从早到晚都得巡视整个部落,起得比他早,外出采野菜帮他把饲养的那一窝禽/兽喂完,再打理圈子,晚上回来后时常被他打发做手工活儿,别的不说,干活的速度比他麻利。

一天天做了那么多活儿,居然没有到头就睡,还那么有精力……

撒特德清理完羊圈走出来,江言望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撒特德:“?”

江言摇头:“没事。”

他不敢挑明,毕竟只被蹭蹭,而不是被对方拉起来大开大合折\'腾整宿……

对比之下蹭一蹭已经很好了。

简单用过早饭,江言把收进仓库的树藤皮全部拖出来撕线,撒特德陪他撕了一会儿。

耗时相同的时间,江言看着自己脚边的一小堆线,再看撒特德撕好的那一大堆线。

“……”

兽人干活都这么有天赋?

就在撒特德前脚离开不久,雌兽们赶来。

江言发现阿乔脸上的笑意特别浓,旁边的雌兽们同样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他疑惑,询问发生何事。

阿乔摸摸肚子:“言,我今年孕育出幼蛇了!昨晚我觉得不太舒服,祭司过来帮我诊病,这才发现此事。”

因为阿乔怀孕,春季忙于繁衍的雌兽们相继赶去找祭司,结果已经出来了,包括阿乔在内,今年春季后一共有四个雌兽都怀了身孕。

部落盼了几年才盼来四个雌兽怀孕,这算是入夏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所有兽人沉浸在喜悦之中。

江言发自内心感慨:“恭喜!”

他还表示担心:“剩下的活儿就不做了,若累到了对身子不好。”

江言对兽人怀孕的流程不太清楚,可上次雌兽们采集了许多药草,他担心会出事。

阿乔道:“还得再过几个月呢,到时候是该多歇歇。再说我盘在原地哪都不去,动动手指头哪里会累到。”

雌兽们表示孕育幼蛇后做些活儿是寻常不过的事情,不必惊慌。

大伙儿开始手撕树藤皮,江言想了想,问:“阿乔,你以后的肚子……会有多大呢?”

阿乔伸手比划:“言,问这个做什么?”

江言抽出一根搓好的绳,走到雌兽面前。

“我给你量尺寸,等麻线搓好,做的第一件麻衣当做贺礼送给你,夏衣宽松些,以后肚子大了还能穿。”

阿乔眼睛立刻亮了:“言,你真好!”

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做贺礼,但江言做好的第一件夏衣要送给他,教他差点高兴得差点把旁边用来盘尾巴的树干拍碎。

旁边的雌兽羡慕不已,阿乔道:“我有幼蛇了呢,肯定第一个收到言做的夏衣呀!\"

江言失笑,安慰其他雌兽:“等大家学会,今后想做多少件都可以。”

翌日,江言把已经晒干的皮撕成线,再把线搓成粗一点的麻线。

这道工序有点伤手和腿,他将所有树皮抱出来摊在空地,阿乔他们来得早,喊着要帮忙。

阿乔欣喜道:“想到这些东西能做出夏衣,我昨日整夜都睡不好。”

旁边雌兽表示赞同。

“言,我们开始撕树皮么?”

江言道:“对。”

他捡起一条树藤的皮给雌兽们演示,撕好后,再把撕好的线搓在一起。

“搓到这个粗细的程度就可以了。”

不要太细,他们还没有可以使用的纺织工具,搓成稍微粗点的麻线,比较方便自己手工编织成布。

雌兽们照着他的步骤撕树皮,再搓线,每做一步都让江言看看,麻线的粗细程度差不多掌握了,就可以照着这两个步骤反复干活。

随着日头逐渐爬高,气温愈发热。

树荫下迎来几阵风,拂起干燥舒适的凉意。

江言爬回石台,抱起罐子,里面盛着早起打好的果汁,带下去分给雌兽们喝。

部落不缺野果,他每隔三两天都会外出摘取新鲜的,有时撒特德也会在巡视后带许多回来,储备十分充足。

野果全部打出果汁,加入蜂蜜,又甜又细腻,带点微酸的味道,气候闷热的时候喝两碗会舒服不少。

他打算下次采集些能食的花瓣,泡成花瓣水喝。

时节正热,雌兽们连饮几口果汁,浑身都畅快了。

“好甜啊!”

“是放了蜂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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