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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特德握住他腕子的掌心一滑,往上扣住他的手指。

江言盯着两人的手指,再去看撒特德的眼睛。

彼时撒特德并不知道手指相扣的意思,仅凭本能想握紧江言的手。

火苗噼里啪啦响了几声,江言轻声道:“我知道你在蜕变期带我回来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谢谢你。”

他仍不放心:“部落里有没有给兽人看病的大夫或者医生,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我想联系一下阿尔,请他找人替你看看可以么?”

撒特德声音低哑:“不需要。”

江言信任撒特德。

“那就是安全了吧,所以你度过蜕变期,然后长出了……一双腿?”

青年的眼睛笑成半眯的弧度:“像我这样的腿。”

撒特德的目光掠向江言的腿。

江言的腿很漂亮,修长笔直,肤色细腻洁白,撒特德没事就喜欢用蛇尾裹着缠着那双腿,甚至不顾江言的推拒,用蛇尾把它拉成自己喜欢的角度。

但每次就要往下继续的时候,江言总会气恼,开始撒特德听不明白,后来就懂了,对方是在骂自己。

遭了骂的撒特德并不觉得愤怒,试了几次都失败后,那次听到江言说只接受像他那样的人,所以撒特德希望自己拥有一双像江言一样的腿。

如今他有了腿,样子与江言描述的相差无几,那么……他能接受自己了吧。

撒特德幽浅的瞳孔划过暗光,把江言扯到怀里抱紧。

猝不及防被抱个满怀的青年吓了一跳。

江言努力撑起胳膊,担心自己把撒特德压疼了。

他责备地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直起腰杆,说道:“你还虚弱,先好好躺会儿,我给你弄点热食。”

说完下地,不往扭头叮嘱:“别动啊。”

撒特德注视着江言走向山洞另一角,把石锅架在火上。

来时江言用骨筒装了些凝成膏状的猪油,用火热过后,这些猪油可以继续用来炒菜。

他翻出晾干的大牛菇和大尾菇,随意翻炒几下,加入水闷熬,然后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包裹。

他花了数日处理死掉的鹿,可以用来当药材的部位都尽量带来了。

江言认为撒特德经历蜕变期后极有可能需要滋补身体,所以打算用些鹿的部位煮汤。

摆在眼前的条件有限,江言用猪油、舐水、小葱和蘑菇,倒入鹿汤中调味,出锅后抿了口试试,觉得滋味似乎不错,不由多喝几口。

他将碗递到撒特德嘴边:“尝尝。”

撒特德接过碗,喝得很快。

江言:“味道怎么样?”

撒特德点头。

部落里也会用舐水煮肉汤,但他们没有鲜咸的概念,味道或重或轻对兽人来说并无区别。

而江言会控制火候,注意调整味道的轻重,熬出来的汤就很鲜美,带着咸,味道适中。

对撒特德而言,过去他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

于是下床,主动盛了第二碗。

江言观察撒特德,发现男人几乎已经适应用腿走路。

他暗自惊叹,这才睡了一觉的功夫,可见撒特德掌控身体的能力真的非常强悍。

喝到第三碗的时候,撒特德被外面骤然响起的风声引去注意力。

他放下石碗,从兽褥里挑出其中一张,高大的身影走到洞口旁边,用石头固定住兽皮,就像在原来的山洞那样,遮去寒风。

部落里常年很少有风势大的时候,也没那么冷,可想起江言在山洞冻僵的样子,撒特德还是选择谨慎点,把唯一会漏风的地方挡严实。

江言无声打量,内心再次浮起微末的感动。

然而这份感动并未持续太久。

江言放在书包里的东西有他和撒特德的牙刷,两人用温水洗漱,还没等他收拾整理,腰肢一紧,直接被撒特德单手圈住腰往床上抱。

他一惊:“……!”

“你要干什么。”

别看撒特德变成人样,可他至少两米的身高和结实匀称的体型,对比起一米七八的江言,依然显得很大。

把江言抱起来放到怀里,毫不费力。

火苗乱晃,依稀晃动成两条火柱子的形状,江言冷汗层层,视野里的两条乱晃的火柱子,压根比不上撒特德的。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撼,哪怕撒特德有了人的形态,但有些地方还没顺着人样变化。

况且一个男人长出两个……

想想更恐怖了……

他坐在撒特德怀里,挣扎挪动,倏地,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江言流出细汗:“撒特德……”

话音方落,耳朵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对方的舌头袭了上来。

耳垂濡湿,蔓延到颈根。

江言被牢牢固定,桎梏在腰肢和手腕的力道很紧。

他紧抿的唇忍不住启开,呼出的气息急促。

撒特德喷出的鼻息更是混乱,江言的右耳被这阵炽热的鼻息弄得洇红如血。

木柴发出“啪”的一声,火势更盛,倒映在石壁的两条火苗又长了不少,像两条滚烫的烧火柱。

江言脑门嗡嗡,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

石壁上那两条腾起的火柱影子异常狰/狞,似乎要钻入他的身体,鞭打他。

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愈发凌乱,额头不断渗出细汗。

汗珠皆被撒特德一一舔去。

江言觉得很热,并非烤火的热,而是……而是……

他迟钝地转动大脑,想起来了。

他喝过几口鹿汤。

直到此刻,江言才想起鹿可谓全身珍宝,是滋补气血的名药。

不知道这丛林里的鹿是吃什么长大的,生得那么好,江言几口汤下腹,全身气血翻涌,热得想找块清凉的地方贴贴。

他被汗水洇模糊的眼睫微微掀动,出神地望着撒特德移开的手指。

江言双唇一张一合,几息后,对男人手指上带出的些许润稠发呆。

陡然之间紧咬牙齿,把几乎脱口的声音咽进嗓子。

撒特德喝了三碗鹿汤……

这得补成什么样?

补成什么样只有江言知道得最具体。

他背对着撒特德,人晃得厉害,可抱在腰上的大掌始终握得很紧。

木柴燃烧的火光愈发明亮,石壁上倒映出来的两条火柱影子蹿得老长,仿佛在附和频率,一下下鞭着江言。

一条不停窜动,火焰渐熄,另外一条却又紧随而来。

添了许多木柴,火焰仿佛永远都燃不灭,粗而长的两道火焰异常狰/狞。

江言热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淋淋的。

撒特德握紧他的胳膊,粗糙的指腹抹去覆在薄薄皮/肉上的汗珠,最后忍不住以唇替代。

火堆燃烧了一夜,积聚在洞里的气息充斥每处角落,又沿着缝隙从挡在洞口的兽皮涌出。

天光明亮。

阿尔例行带上肉和水准备送给江言,还没靠近洞口,他浑身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手背浮起青筋,脸瞬间红了。

独属于雌兽和雄兽的气息交杂涌出,浓郁的程度可见里面有多混乱。

尤其是……

雌兽的味道很好闻……

阿尔不敢再往前,原地放下肉和水匆忙离开。

昏暗的山洞内,江言连手指都没力气张开。

他竭力推了推背后的身躯,昨夜萌生的感动烟消云散,此刻满脑子混乱与迷茫。

他不愿面对,把身子蜷缩成虾米一样。

彼时江言并不知道特殊的气味早就散了出去,部落里的兽人都闻到了。

江言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他的自己被仿佛被一股浓稠包裹,难受而窒息。

就像被结成的网严密地从头到脚兜着,密网上沾满粘稠的渍液,到处都充斥着微妙的气味。

他从这个混乱不堪的梦境里疲倦地睁开眼睫,直到五感迟钝回复,才缓慢地意识到,梦也不是梦。

而是已经发生的。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随后立即咬紧牙关,嘴里拖出“嘶”的一声。

就像被医生从腰部以下截肢的病患。

江言瞥见自己那两条附着着斑驳青色的腿,正准备拉上兽褥盖好来个眼不见为净,甫一碰到褥被,便触碰到黏手的,差不多凝固的渍液。

不多,却令他难堪。

江言把兽褥踢下地,恼羞泛红的脸扭向一边。

撒特德应该已经把兽褥换过了,但没换干净。

想起晚上混乱糜/秽的画面,江言的眼皮猛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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