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2)

“撒特德,你过来一下。”

看着靠近的男人,江言以自己的手指做参照,帮对方衡量上身的尺寸。

撒特德像雕像似的杵着,江言让他伸手,他默默地把手给江言。

量尺寸的过程谁都没出声,江言看着撒特德,一会蹲在地上用火炭写字,做记录,撒特德则看他。

半晌,江言的余光不经意略过那纹理结实且精壮的腰腹,很快避开,道:“撒特德,我给你做身衣服如何?”

尽管男人头发很长,但遮又遮不完,而且江言始终觉得在冰天雪地的场合下裸着半身,光是看看都觉得太冷了。

撒特德给他带回那么多张兽皮,作为回报,他也想为对方做点事情。

“撒特德,我想给你做身衣服,现在的天时常下雪,你外出一会儿雪花就会落得满身都是,太冷了,穿一身像我这样的衣物,就算你不需要,起码能遮挡遮挡,怎么样?”

撒特德沉默,半息后点头。

其实他们蛇族,在入冬后会裹兽皮御寒。

撒特德体质特异,是几代以来少有的守护者,他的身体素质比同族更为强悍,而且情况特殊,就没有准备御寒的衣物。

寒冷对他而言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可对江言却不同。

深冬将至,很少有野兽出没丛林,撒特德要找到更多的野兽猎杀获取兽皮并不简单。

江言实在太弱小了,准备的兽皮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度过往后的日子,气候冷,连带着胃口也减少许多,若遇到暴风雪,江言基本都会把自己裹成球靠在火源旁边出神。

小人儿的情况很难不令撒特德担心。

本来江言要让出两块兽皮给他做御寒的衣物,撒特德并不想接受。然而碰上那双润亮漆黑的双眼,便不再言语,默认当成答应。

等下次气候好一点,他再出去多寻几块兽皮回来。

已经入夜,温暖的火光上架起几块烤肉,旁边还烧着一锅鱼汤,已经煮好了,汤水泛出乳白色,味道挺鲜的。

前几日太冷,江言总休息不好,胃口一般,吃不了多少食物。

今晚飘起大雪,一宿难熬,但江言打算熬个通宵,至少等到天亮后,气温没这么严寒再休息。

所以他多准备了一点热食,打发时间的则是那两块给撒特德做衣物的兽皮。

用碗盛出来的鱼汤微微凉,江言抬起轻抿几口,挑出鲜嫩的鱼肉先食用。

他扭头,只见撒特德眼也不眨地注视自己,火苗在对方银灰色的浅瞳下晃动,衬得这双平时幽浅的眼平添几分热烈的情绪。

江言把脸扭回对着碗:“你喝汤啊,看着我干嘛?”

撒特德几口就把鱼汤喝干净,见架在火上烤的肉块已经熟透,默默用手取下,放到空碗里递给江言。

江言盯着撒特德的手细看,还把那几根触摸过烤肉的手指抓到眼前端详。

他忍不住咋舌:“你的手不会觉得烫啊,徒手抓刚烤好的肉没问题么?”

撒特德虽没回应,可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就知道没事。

江言:“你这比铁砂掌还厉害。”

撒特德疑惑。

江言笑笑:“解释了你又听不明白。”

他翻着兽皮开始用齿针缝制,不久后略微难为情地问:“撒特德,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对我做……那件事么?”

“这个季节还没到发/情的时候吧?而且我、我跟你都不是一个物种。”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出来的话,竖起耳朵等待,空气里凝固着安静。

江言讪讪。

“这种时候就不要沉默以对了吧。”

撒特德举起碗里的烤肉,示意他吃。

江言把无力感化作动力狠狠咬了几口肉,继续埋头穿针,把兽皮缝合起来。

风雪夜,他一会儿忙着缝制兽皮,一会儿吃东西,时间流逝缓慢,山洞太冷,江言依旧没话找话地闲聊,分散注意力。

后半夜实在挨不住,江言抱紧兽皮沉沉阖眼,撒特德把他抱起来放回石床,拉起兽褥被他卷成蚕茧的样子。

江言迷迷糊糊地喊冷,撒特德拥紧他,尽管洞口已经用石头和兽皮堵得严实,不让一丝风钻进来,可江言的手和脚总是冰凉的,不像原来那样温暖。

撒特德抱着人捂了半天都无法改变现状,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

天慢慢明亮,肆虐了整夜的风雪停下,四周出奇的安静。

江言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脸色难得浮起一丝红晕,他连人带被的皆被撒特德包裹起来,甫一动作,男人就睁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江言:“……”

他想从撒特德怀里爬起来,奈何被裹得太严实,像个厚重的蚕茧。

“你、你怎么抱着我睡,不会……抱了一夜吧?”

话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江言像个蚕茧宝宝似的滚到旁边,慢慢钻出。

被褥里他仍穿着几层兽皮,头发睡得有些凌乱。

江言没看撒特德,起来后在石壁上又刻下正字一笔,说道:“外头好像很安静。”

掀开兽皮走到洞口外,才发现世界就像静止了一样,甚至还浮出太阳,晒得雪地都在泛光。

他脸色惊喜:“有日头晒了。”

招呼着撒特德,江言把连夜做好的兽皮衣让对方试试。

男人强健结实的上身好歹遮了起来,至少不会再让江言的视线无处安放。

江言笑笑,道:“帮我把床上的兽褥都挂到架子上晒一晒,会暖和很多。”

撒特德正用手触摸新衣物,闻言,一只手就把整床厚厚的兽褥拎起,顺便把江言抱到另一条手臂上,也带小人儿到外头晒一晒。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天冷了,不好过呀。

小人儿的抗议无效

日光明晃晃的照着雪,江言把兽皮一一晾上木架后,让撒特德抱着自己走了一圈,拍拍对方的肩膀,道:“送我回去吧。”

长时间将视野暴露在泛光的雪地上让他眼睛不舒服,他揉了揉眼睛,很难适应。

撒特德只好把坐在肩膀上的青年带回山洞,甫一落地,江言还是决定把东西都收拾整理一遍。

能烧的柴火少了,他每日要烧火取暖,储备的柴木消耗的速度很快。

眼下外头冰雪覆盖,要在周围找到木头并不容易,要去距离比较远,树冠成林的地方拾取。

他把想法告诉撒特德,腰股一紧,依旧被男人抱起来放在肩头,视野很快从四周倒退。

日光晒得撒特德的头发很暖和,江言搂紧男人脖颈的同时,忍不住用手心触碰对方垂落的发丝,仿佛在触摸一匹上好的黑色流光缎子。

被摸着头发的撒特德偏过脸,注视肩膀的小人儿。

撒特德转头转得猝不及防,江言又抱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坐着撒特德的肩膀挨紧他的。

彼此呼吸交错,这一转头,江言的脸差点贴上撒特德高挺立体的鼻梁。

他神色别扭,微微后退,同时把触摸头发的手悄悄垂下。

润黑透亮的眼睛看着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又低头避开,问:“怎么了。”

又解释:“刚才只是有点好奇,我不摸你头发了,你别生气。”

有些人不喜欢被人摸头发,这属于比较私密的事情,的确是他有点越界了。

撒特德喉结微滚,盯着青年白腻略为清瘦的脸,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继续带他赶路。

尽管深冬,到处都覆盖积雪,却也有地方不受季候影响。

撒特德带江言来的地方,硕/大的树冠几乎遮天,矮一些的地方落下无数道光线,植被仍莹莹泛绿。

江言沿四处找寻,很快搜集到枯败的树枝。他用藤蔓将它们捆起来,撒特德蛇尾轻轻一卷,很轻松地捎带上。

忽然从树上落下一只不知名的虫子,江言正蹲下拾取枯木,眼皮跳了跳,只觉发顶似乎刮过一阵风。

“啪”的声响爆开,撒特德用尾尖精准地将虫子刮到树桩碾死。

江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