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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显然不是他该管的事,他要做的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

眼前的情况,对方好像要把他当成交/配的目标,江言是个人,怎么可以……

他全身颤抖,把脸垂很低,露出可怜兮兮的姿态,不言不语。

男人虽然沉默,但浑身发散的气场是冷漠的。

江言害怕示弱的姿态并不作假,正当他就要暗自松懈,陡然一僵。

半晌后,江言嘴里的国骂声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倒出,想到什么骂什么。

假如真的发生……

桎梏着江言的大掌摸到他满面冷汗,撒特德扭过江言的脸看,发现人无力地阖起双眼。

方才那双骂了许多话的唇不像平时那样红润柔软,面上更是半点生气都不见。

昏昏沉沉的江言被松开了,过了片刻,他意识到自己陷入短暂的昏厥,更觉难堪。

他扭过头,发现那男人神情阴沉且安静。

江言艰难地吞咽嗓子,背上全是冷汗。

彼时他不知道男人正在想为什么那两入不了那么小的地方,如果知道,恐怕又得一口气背不上来了。

白天放晴,江言浑浑噩噩地休息了一夜,趁今天日光明朗,巨蟒不在,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了。

再不离开,恐怕会被那条蟒蛇强行当成交/配对象。

他披上兽褥,用鹿皮把包在树叶子里的肉带上,接着往里面放果子,带能饮用的水。

江言明白在这时候离开并非明智之举,但他接受不了巨蟒昨晚那样对他,半人半兽的大蟒举着两根……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甩开荒诞离谱的画面。最后把包着食物的鹿皮收成包裹,又拎起一条削尖的木棍,兜里带上锋利的燧石,不管去哪里,这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

江言离开巨蟒的巢穴后一直往东边走,从日头初升走到头顶高晒,他计算不出自己究竟走了多远的路程,幸运的是一路上虽然提心吊胆,却没遇到袭击他的野兽。

到了冬天,蚊虫减少,极大程度地避免他刚来时被虫子叮咬的惨状。

江言不敢休息太久,吃个了果子继续赶路。

穿梭在林间的风忽然停止,周围安静异常安静,这使得江言赶到一丝熟悉的不安。

他抛开杂念继续赶路,蓦然一僵,踟蹰半息,返回刚才经过的路,慢慢压低草丛,露出两三蔟黄绿交杂的植物。

江言低头,对着几蔟植物冒出地面的叶子轻嗅,植物散发一股似曾相识的刺鼻味道,很像蒜叶的气味。

他先是惊讶,最后拨开草丛,把三株植物连根带叶地拔起。

如他猜想,这株植物,大概是蒜的一类分支,或者祖先?

江言还沉浸在意外的收获当中,耳根蓦然爬上一股冰凉滑腻的触感。

他的尖叫还压在嘴边,整个人直直往后高高腾空而起,被蛇尾卷到半空上,就像掉入漩涡。

逃跑的计划失败……

对方甚至很轻松地找到了自己。

他遵循本能反应,举起手里的蒜,大声喊:“我没想乱跑。”

忍着腰间袭来的痛,江言视野沿蛇尾不断往上,直到抬头,他看见对方那张阴沉,带着异族血统的脸。

江言喘了口气,嘴唇微动:“我、我在找这个。”

“这个叫做蒜,以后做菜用它做调料,食物会变得很香。”

人身蛇尾的男人依然沉默,江言舔了舔唇,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抬起胳膊努力搭上对方宽阔的肩膀,还把蒜叶递到他面前,前一刻受惊的眼睫沾了湿润的泪珠。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他,江言喃喃:“蒜。”

对方微微偏过头,嗅觉敏锐,并不喜欢这股气味,反而是江言身上有股温暖柔软的味道很好闻。

几个对视,江言心知自己暂时躲过一劫,男人当真相信他的话。

他道:“这里既然有蒜,附近说不定还有,我想多采一些带回去,可以么?”

让江言意料不到的是,男人沉默地带着他沿四周转,就为了找这几株蒜。

他被蛇尾卷得喘不过气,后来就换了地方,腰股对方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禁锢,高高坐在这人肩膀。

视野倒退,很奇妙的视角。

江言起初担心,后来意识对方不会让他掉下去,就也强迫自己去适应了。

这天的经历对江言来说实在过于离奇,逃跑不成,用缘由把这半人半兽的巨蟒糊弄着带自己找了大半天的蒜。

回到住了一个多月的山洞,江言压下心绪,迫使自己归于平静。

他侧过脸,看着把自己抱在肩膀带回来的男人,想起这段日子没有听过对方开口,不免怀疑这人是不是哑巴。

他想了想,询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眯眼,江言垂下的目光落在对方紧窄又结实的腰部,以及那条很长的蛇尾。

他轻声开口:“我叫江言,江言,之前告诉过你的。”

他用蒜叶子微微挡住男人如有实质的视线,听不到回应并没追着问。

正当他想请对方把他放下地自己走回山洞时,一阵沉厚的声音传入耳边。

“%¥@&”

江言反应过来是对方在说话,张了张嘴,对方又说了一遍。

“%¥@&”

江言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的是……撒特德”

作者有话说:

江言逃跑失败,调整心态面对。原板在大衍宰。

男人沉默,江言只当对方又应下了,自作主张地称对方撒特德。

他不敢太频繁地使唤这个才知道的新名字,撒特德脸色阴沉,显然还在为他没打招呼的离开耿耿于怀。

碍于是个少言寡语的,加上江言主动认错态度,此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江言把带回来的蒜小心放好,天气越来越冷,他打算盆栽这些蒜,方便随时移动和打理。

收完蒜苗后,江言拿起两个最大的陶罐准备去溪边打水回来,人还没离开太远,像一尊雕像的撒特德在江言走到洞口前用蛇尾缠住他。

受到阻拦的江言示意对方看自己的罐子,轻声保证:“我哪里都不去,只想到山后打点水,没有水做饭了。”

撒特德看着他,江言坦然接受这场审视。

半晌,面色低沉的男人这才松开蛇尾,就在江言走出洞口不久,发现撒特德也跟了出来。

他耸耸肩,神情如常。

来到溪边,江言先捧起清水往脸上扑,打了几个哆嗦,精神许多。

接着接水清洗陶罐,连同手里攥的一根蒜一并洗干净。他掐掉蒜叶,留下蒜瓣栽种,打算用蒜叶子跟肉炒一盘。

整理蒜叶子的间隙,江言忽然不确定地偏移视线,甚至探出半个身子趴在岸边,使劲往边缘瞧。

撒特德眉头一跳,不明白江言在做什么,卧起来的蛇尾却把他那截很细的腰缠稳,怕这个弱小的东西一不留神栽进水里淹死。

江言拍了拍卷在腰上的蛇尾,扭头朝撒特德做了个“嘘”的姿势,目光里明显晃动着欣喜。

他来过河边数次,却还是第一次看见水底下有鱼。

久久没尝过海鲜的江言有点馋了,他抱着尝试的心态悄悄把手潜入水里,还没靠近,那几条鱼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机敏,一下子就蹿出老远的距离。

江言焦急,还想再往底下靠,岂料这时候一股力气重重把他往后惯倒。

他呆呆靠在蛇尾上,仰着半身,双腿骑跨蛇尾的姿势让他有点羞耻,正准备撑起胳膊坐稳,头顶笼下一片阴影。

逆光细看,江言后知后觉的发现,撒特德的瞳孔居然是浅浅的银灰色。

他小声道:“水底有鱼。”

为了配合嘴里的话,他双手合起,做了几个鱼摆尾巴游动的姿势。

撒特德瞬间就明白了江言的意思,俊挺的浓眉上流露着不解。

在他认为,水里的鱼太小,难以裹腹,但江言却甘愿冒着危险抓鱼,他不太高兴,然而对上人类那双渴望而且欣喜的双眼,终究没说什么。

撒特德把江言放到距离河岸有一定距离的安全范围内,上身纹丝不动,蛇尾垂下水底。

几阵扬起的水花像雨水洒在空中,江言抬起胳膊挡水的功夫,脚边接二连三响起噼里啪啦的动静。

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鱼被撒特德用尾巴拍了上来。

江言微怔,旋即抿唇一笑。

“谢谢你,撒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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