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留用放走32(1 / 2)

回去的路上师徒二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眼见着就要到家了,宝音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师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日松脚步一顿,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看着宝音眼神有些复杂。

“听说小王女今日向贺兰族的马医打听药方,小王女是想要学习医药之术吗?”

宝音眨眨眼,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竟是这事。

“若是小王女想学,我可以教您。”

宝音更加意外了。

此前她也有透露过想要学习医药之术,但那日松从未正面回应过,怎么今日?

不过机会难得,宝音果断点头。

“想的!”

那日松点点头,然后没有再开口说些别的的打算。

“刚刚的事,师父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比如那个守夜奴窝藏楚人,比如那个阿兰的身份做随侍合不合适,比如那个田奴应当杀掉不该用他。”

宝音有些紧张的比划着手势,却见那日松看着她突然笑了。

“我是小王女,我的命令你当遵从。哪怕你不理解,但我总有我的理由。”那日松学着宝音的口气说话。

“小王女方才不是说的很有气势吗?怎么现在又是这幅样子。”

见他确实没有生气,语气也并非是嘲讽,宝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脸。

情急下说的话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被人重复她自己听着却觉得脸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小,终究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跟师父学习的。”

突然脑袋上一沉,宝音惊讶的抬头,是师父的手落在她头上。

平日里那日松对着宝音总是严厉居多,这些亲昵的动作几乎没有在师徒二人之间发生过。

那日松摸着宝音的小脑袋,表情难得的柔软。

“小王女训斥的是。从前是我太过自大,仗着师父的身份,对小王女不够尊重。你说的对,我们既是师徒也是主从,是我做的不对。”

宝音本来对师父不顾她阻拦差点砍了阿都沁头的事情有些气恼,现在气恼全无,心中一片酸软。

却听那日松继续说,“小王女既然知道这三人的不妥的地方却还用他们,必然是有您的打算,顺其自然的经历未必就是坏事。无论如何,我总归是在的,有我在,必然不会再叫人伤了您。”

说话间那日松的视线停留在宝音的手心,徒手握刀的伤痕还在手上。自己的佩刀伤了宝音,对那日松还是有很大的冲击。

宝音的手缩了缩,“是我情急,没有珍惜自己的身体。”师父曾经教育过她,要她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师父看来她今天还是为了两个低贱的奴隶伤害了自己。

“不过还是要麻烦师父,帮我再查一下这三人的身份是否真的没有问题。”

毕竟不能只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要把人留在身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日松更是欣慰,拍了拍宝音的肩膀送她进了家门。

那日松多少是被宝音感动到了,这一点宝音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才反应过来的。

坐在堂屋听着那日松一句一句将那三个“候选奴”的信息介绍给自己,宝音一脸懵。

“......玛拉沁夫家的情况大致确实是这样,倒是那个阿都沁,有点问题。”

那日松一边给宝音手心换药,一边将连夜打探来的情况讲给宝音听。

“那个叫阿都沁的奴隶是今年挑回来的,骑术和驯马上有点本事,所以一来就被派去放马了。只是这奴隶不老实,有人举报据他有逃跑的行为,被侍卫快马追回来了。”

宝音有些诧异,“不是追马去了吗?”

“侍卫追到他时他已经跑出去一百里左右了,丢了的马也在当时不远的山坡下发现,脖子断了。”

“摔断的?”宝音挑眉。

“可能吧。”那日松说。

宝音收回手臂,自己捆着绷带。

奴隶放马的时候骑的只是一般的马,若要是搜寻的话肯定是大面积折返的寻找,直线距离上走不了多远。一夜能跑出一百里左右,那必然是一条直线朝着一个方向跑,还必须得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停歇的情况。

除非他知道丢的马往哪跑了,那马也必须一直跑直线,而且还是一直处于能被阿都沁看到但追不上的状态。

但是前面说了,这个阿都沁骑术精湛且非常会驯马。

那么一切都很清晰了。

“他骑一匹,带一匹,打算中途换马方便逃跑。没想到被人举报侍卫来的太快,于是他便将带的那匹马弄死藏起来,假装是寻找丢失的马。哪怕被发现了,就说是害怕丢马被罚,刚死不久的马尸体被发现,也可以说是追到附近发现马摔死了。”

那日松点头,“所以虽然举报的人说他逃跑,最后却也只是按照丢马罪处罚他,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把他调离到饲田去,让他不能再接触马匹。”

“怎么,小王女还是要用他?”

宝音点头,端起木碗轻轻吹着奶茶。

奴隶意图逃跑是死罪,受罚后私自治伤也是重罪,对主人撒谎更是胆大包天。桩桩件件总结起来,不老实、满嘴谎话、不择手段便是阿都沁的标签。

但是宝音反而更加坚定了要用这个人的想法。

她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对当下大环境的不服从,对规则不如其他人敬畏。并不是说他完全不惧怕、不遵守规则,而是他为了达成目标,可以突破心里对规则的恐惧。

而宝音许多想做的事,显然也并不符合当下的行为标准。

若是能够收服阿都沁,那么未来宝音要做的许多事情便能省去许多口舌功夫。

见她如此肯定,那日松也没有再劝,也端起奶碗喝了一口。

“对了,”他想起什么,“那三个奴隶,连同那个大楚女人都在院子里跪着呢。想着方便,我来的时候就把他们一并带过来。”

噗——

一口热奶茶喷了出去,宝音目瞪口呆。

“一直跪着?!”

那日松慢条斯理的喝奶茶,“是啊,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坐着等?”

宝音语塞,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如何当主人,如何驾驭奴仆便是她的第一课。

不过她现在需要训话了,自然没有主人去见奴隶的道理,于是外面的四人被叫了进来,从跪在院子里,变成了跪在堂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