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历经风雨的是谁14（1 / 2）
在休息室卸妆的时候，张小灵听到了熟悉的钢琴音，隔着幕布和厚厚的吸音地板，头顶上的舞台有人在弹奏《天黑黑》的旋律。作为节目表演者，张小灵竟然没有观赛的资格，这是他没想到的，只能在暗房里盘腿打坐修炼心法，默默等他们比完赛。
自从《玉男心经》进阶到第二层玉骨阶段，他每次修炼吸收灵力的能力就变得非常强大了，在寻常地方修炼便觉得灵气稀薄，完全没力气推动经脉中的能量游走。其实这并非他的心理错觉，经脉譬如汽车道路，双车道固然能被普通行车占满，等变成了三车道甚至五车道的时候，可能只有早晚高峰才能出现堵车的现象了。更别说修为更高的修士，如此稀薄的灵气在他们身体里就像在大沙漠跑马，难怪袁氏天尊第一反应是说地球也太枯竭了。
好在第二层的玉男心经有个别样的法门，就是可以精神力推动灵气的运行，与心法的自动挡修炼不同，这种修炼方式需要非常高的专注度，用神识宫里的精神力作为驱动，逐一运行到体内的百条经络。短暂半小时还好，一旦要通宵修炼，便会非常消耗精神力，让他显露出一副吸大了的萎靡感，双眼深凹，口干舌燥。此种方式虽然修炼起来困难，好在后续的精神力会有部分渗入到四肢百骸的骨髓中储存起来，不仅扩充了精神力的上限，也让张小灵可以在大脑失去判断力的时候直接控制身躯，相当于把体内的整个骨架锻练成了“另一个大脑”。难怪第二层的名称叫做“玉骨”，眼下他还仅仅是摸到门槛，只觉得身体协调性要强了不少，至于第二大脑和精神力上限提升，可能要到小成后才能有所体会。
眼见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张小灵散去运功的状态，抓起旁边的无糖咖啡一口喝完，打了个畅快淋漓的嗝。他修炼的时候神念一直覆盖着休息室，不知道为什么，休息室里却一直没人来过，只有头顶上一盏昏灯偶尔发出接触不良的咔咔电流声。想来也许是别的参演者都拥有观赛资格，也就没必要退场，直接下台回到观众席就可以了。他突发奇想，看准桌子上空荡荡的咖啡罐子，尝试用外放的神念驱动，结果铝罐晃了晃，直接被无形的手抓了起来，浮在空中，顺着他的眼神所看的方向漂浮运动。他觉得这样很轻松，于是闭上眼睛，尝试让神念悉数放出，找准了休息室中堆放着的一双皮鞋、一个旧纸箱子和垃圾桶，尝试把它们一起驱动起来，然后交换一个位置...结果刚开始还好好的，突然旧纸箱抖了一抖，他急着去维护纸箱子的平衡，两双皮鞋失去控制掉在了地上，他又分神去捡皮鞋，垃圾桶轰隆一下砸倒，滚出一地的卸妆棉团和许多西瓜皮。
“谁他妈卸妆的时候还吃西瓜啊！”他跳下椅子无奈的收拾残局，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那样，用神念一块块捡起棉团和瓜皮，一下下放进去。他这里捡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发现房间外面站着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人影在看到他隔空捡东西这一幕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观察他的作为。
“叮叮叮！”急促的微信提示音在胸口响起，张小灵掏出挂在胸口的防水塑料袋，一向没人给他什么消息，此刻不知道是谁突然找他。他一点开微信，就是一段监控似的视频：视频里男生双手叉腰，入神地顶着地上散落的垃圾，瓜皮棉团等东西在没有外力作用下排队跳进了垃圾桶，虽然因为灯光昏暗的缘故视频噪点颇大，然而还是能看清楚视频主角正是自己！他喉头一缩，发信人是：长生。还好是长生！一场虚惊，他扭头看着休息室入口，长生身着骚紫色的西装，打着暗纹领带，举着手机笑眯眯走进来。接着他把手机翻过来，拿着视频好像在说：怎么个回事，我都看到了。
“新戏法，新戏法。”张小灵扣着头。
“我没看到道具线，也没看到托。”长生在微信上快速敲出这句话。
张小灵还想找借口介绍，长生又敲了一句话出来，这句话让张小灵瞬间停下了呼吸，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梳着三七分斜刘海的骚包紫色西装少年，感叹他藏得确实有点深——长生的那句话是：“我也有这个能力，只是时灵时不灵，成功搬运东西之后会觉得异常困顿，而且，必须借助某个东西才行。”
“法宝！一定是法宝！没想到你小子还藏了个法宝都不告诉我！”张小灵大喊大叫。他本来以为自己这奇遇这天资简直就是独一份了，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只是简单的摸到了一点点修真界的门道，却发现周围跟自己有关的人全都是深藏不露的高高手。虽然这也可能是个孕妇效应，就像怀孕的人看到医院里都是孕妇，开豪车的人觉得街上的车辆都是豪车，与其说是客观事实不如说是关注度改变了的原因。
“法宝？是游戏手柄。”长生发完这句话，又找了一张照片发出来，那是一个用得破破旧旧的山寨游戏手柄，奶白色的塑料壳子用得发黄，夹缝处还有所开裂，粗犷的贴着黑色电工胶带，好像是上世纪的产物一样。长生继续打字解释：“这是我小时候接触游戏机的第一个手柄，好像是家里哪个亲戚淘汰下来的，还带着一套Xbox360，因为手柄不是原装，所以它总是失灵。有一次，我被塑料壳裂缝割开了手指，当时没有在意，后来才想起来手柄夹缝里发出了一些蓝紫色的霓虹那样的灯光。”
“发光？认主了吧这是！”
长生继续低着头打字，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波动：“结果某天手柄再次失灵的时候，我拿着手柄不耐烦的乱扳动摇杆，家里的烧水壶突然顺着摇杆的方向乱飞了几下，我觉得脑袋十分昏沉。”
“再后来，就是时灵时不灵，我拿它搞过一些恶作剧，长大了就觉得没意思了。”长生停顿了一阵，好像在手机百度里搜了些什么：“我也找了不少此类灵异现象的资料，好像是更接近于某个时期大家练的气功，意念取物什么的。总觉得放出消息会让我的生活变得很乱，所以我谁都没告诉，直到刚才看到你也可以这样操控东西。”
张小灵在犹豫要不要把修仙的真相告诉长生，按理来说，长生坐拥着如此牛逼的法宝一样的东西，而且能在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下念力驱动物体，他确实是个修仙的好苗子，自己对兄弟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但是考虑到长生自己的性格，他除开“玩游戏”这一方面，基本上就是与世无争，谁都可以赢过他，他都满不在乎，哪怕自己能很轻松的去实现逆袭。如果说把他卷入修真界，那肯定就是违背了他的意愿。按他这么些年都隐藏着手柄秘密的性格来说，他也绝不会对于大道有什么追求。
“那要是，”张小灵试探着发问：“如果说，我的这个能力来源于修炼，而且你也可以跟我一起修炼这种能力，你想尝试下吗？”他像是在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忌苹果的毒蛇，吐出撩人的信子，说些引诱性的话。但是很遗憾这话对长生没有任何意义，长生摇摇头，敲出一句话：
“我没什么想法，就当是有个共同的秘密，我替你保守！”
张小灵嘿嘿一笑，他确实猜对了长生的性格，本来还想多出一个同寻大道的道友，但既然兄弟没有意愿，也没办法强求来。他拍拍长生的肩，拿起桌子上那套完全打湿了的燕尾服，急匆匆离开了休息室。没办法，既然已经比赛结束，他也没理由在这里留着浪费时间了，要早一些回家提升自己。长生却拉住他的手臂，有点疲倦的眼角努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