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电波对电波（1 / 2）

“不是鬼，是活人，大活人！”

张小灵定下心神，才用修士敏锐的视力看清了眼前的东西。那不是什么银色的怪物，而是一件宽松样式镭射亮面的棒球外套，外套的主人因为身材太过娇小所以存在感不强。

他再揉揉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略带疑惑的少女的脸，女孩用跳脱的镭射缎带扎出高挑的细长双马尾，大得有些夸张的双眼里是一蓝一绿两种瞳色，白皙的脸庞没有化妆，却给人带来一种BJD娃娃质感的错觉。

张小灵继续打量这个玩偶般的少女，她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里，过大的下摆遮盖在她的膝盖上方，下身显得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细长均停的小腿线条往下延伸，连她穿着的粉色圆头运动鞋都特意替换了镭射风格的鞋带。一边小腿缠着亮色缎带，一边小腿则什么都没有。活像是上世纪某一本日本科幻小说里走出来的外星驻地球的公主，下一秒就要招招手坐着飞碟飞走了。

“妹子你好啊，你是外星人吗？”张小灵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半夜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乱跑，除非她真的是找不到UFO停在哪里的外星公主，说不定她的飞碟就停在了老教学楼的楼顶上才导致每天晚上都有鬼火闪烁。

“吾还没说你是外星人呢，那团火是怎么一回事呀？魔法师君。”眼见来的是人，双马尾少女也恢复了平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饶有兴趣地盯着张小灵看。

“戏法而已。”张小灵赶紧熄灭了火花，周遭重新被黑暗笼罩，眼前的少女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像抓捕嫌疑人那样照向他。他猝不及防，一面捂着脸抵挡强光一面挥手说别突然开手电筒啊我又不是坏人，要不然你把灯关了，还是开我的好吧，对面这才肯熄灭前照灯。伴随着一声响指，暖融融的火光重新回到了两人的空间。

“吾果然没看错，你就是魔法师君，”火光下的双马尾少女如此评价，因为叼着棒棒糖的缘故，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就像仓鼠吃糖那样有点喜感。“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在这个时间点降临到吾身边，但是看你也不像坏人，今晚上正好用得上你帮忙！跟吾走吧，魔法师君。”

还没给张小灵反应的时间，她就伸出小手拉起张小灵的手就跑。他这辈子哪里牵过这种冰凉又软滑的小手，一下子也被整得飘飘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跟着这位中二病十足的电波少女跑回了老教学楼的入口。有了火光照耀后，整个教学楼的走廊都被映亮，一旁的活动黑板上写着大楼每层的值日表，时间定格在2021年五月份的某个星期天，值日生的名字上还被故意划去或者擦掉，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大楼里的一切中止在了两年前的那个午后。电波少女也很紧张，她开始恶狠狠地咀嚼棒棒糖，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眼睛则是警惕地看着开了一条缝的铁门，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要去顶楼吗？要调查校园恐怖传闻的源头？”几乎都不用猜，张小灵就理解了这名女孩子的意思。

“嗯嗯，不愧是魔法师，读心术也是一流呢。”电波少女快速点头，两股马尾辫上的镭射缎带跟着飞扬，她显示出极为开心的样子：“本来吾还有些担心，以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无法对付那楼顶的邪物，有了你联手，或许能够轻松讨伐它呢。”

“邪物？”张小灵赶紧抽回手，他感觉再牵下去自己就要流鼻血了，脸庞上已经有了无比温热的感觉，这绝对不是因为身边这朵小小的火花导致的温度升高。

“楼顶上真有什么东西不成？这都是都市怪谈，怎么还会有人信这个呀。”虽然这么说着，一贯胆小的张小灵其实也没太有底气，自从亲历了修道这件事后，他更加的封建迷信了起来，路过关公像都感觉自己得拜一拜。没办法，如果此前他是个胆小的无神论主义，那现在就是个胆小的神秘主义者，又怕又信，越信越怕，属于是恶性循环了。

电波少女却认真的摇头，她用被袖子遮住的右手抹过自己的绿色左眼，语气故意压得很低沉：“吾在真实之眼中已经洞穿了一切，而直死之眼——”她又抹过自己蓝色的右眼，摆出奥特曼要发激光的姿势：“直死之眼将会肃清世间的邪恶！这就是吾辈的职责！”

“那不是美瞳吗妹子，我看他们动漫社搞cosplay天天戴这个，紫色蓝色红色啥都有。你醒醒......”

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听到了cosplay这个词显得非常开心，得意地叉腰昂头，宛如动漫里计谋得逞的大小姐：“动漫社，正是吾搭建的抵抗【非自然现象入侵】组织！目前已经有了骑士五十来名，游侠四十位，还有诸多侍从和郡主，神秘系能力者这一份殊荣，倒是仅仅属于吾、与你、二人！”她的两个手指从大袖子里钻出，在张小灵面前比出一个耶，或者是“二”的手势。

“不愧是动漫社，中二病还挺多。”张小灵瘪着嘴吐槽，作为一个行走在宇宙大道上的人，他自然看穿了中二的本质，然而此前的他其实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幻想家，也不是没想过要加入动漫社。奈何招新的那天他被老刘拉着报了羽毛球社和篮球社，说是多打球能长个子，结果等他们打完球回来，动漫社早就收摊了，只留下几个穿着女仆装的高一学弟在看摊子，嘴里还喊着小男娘赛高之类的话。

此前他就说过，学校的动漫社的副社长乃是一位颜值超高二次元属性爆表的萌妹子，不需要怎么读书就能考很好的成绩，可谓是高二的传奇人物。一个精英云集的学校，才华美貌和成绩三位一体的角色，确实能被人口口传说，张小灵只是听过这位学姐的名字一次就记住了，哪怕离动漫社招新那天的下午已经过去一个月，他还是记得这个很有特色的名字，于是他试探性的开口：“你是——贺惊蛰？”

“看来你的读心术已经能突破心之障直达吾辈的真名了，你很强大。”电波少女凑上来，踮起脚和张小灵对视，一蓝一绿两种瞳色的大眼睛看着他，让他非常难为情，贴近了细看才发现，她虽然容貌也很好看，但和曲无意那款冰山美人还是有巨大区别的。狡黠的眼角略微上扬，鼻头线条显得小巧玲珑，正如漫画中走来的腹黑少女，有点元气又狡猾并存的感觉。张小灵轻轻推开贺惊蛰，避免这种恋爱番里的动作继续下去。

贺惊蛰倒是不在意地摇摇手指：“既然已经知道了吾的真名，作为魔法师，你更该追随吾的脚步。”

“上楼？我是真的不敢啊学姐，你说上面要是没什么倒好说，要是真有个什么怪东西，黑灯瞎火的我们该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