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记纳税(1 / 1)

张庆之走后,白伍顿感压力,以往做好做坏有张庆之,自己可以放手一搏,往往能灵光一闪冒出很多好主意,现在上上下下都得打理,生怕出错。

王跃虎也感叹,以往自己有些瞧不起这胖子,只觉得一身肥肉,油嘴滑舌,张庆之走后如今庆记实际大掌柜竟是这胖子,而且见他所做所想竟也不差张庆之半分,不由有些形秽。如今一有空便到匠心,让人教自己学字,自从有了“博士”之号,匠人们也对他佩服的紧。王跃虎从家畜到人住的房屋都能由里及外,结构功能设想周详,特别是对人家的腌臜之物的排放有独特之处。此时,大夏各百姓的腌臜之物都是由专人傍晚时上门收取,若有人在街上遇急,往往就地解决,实则大小街道时常恶臭不堪,王跃虎养鸡养兔时就曾考虑将畜粪给菜田用作肥物,是以用至人家、街道,更加考虑周全,之前的匠人们在如何制造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如何以人为本上毫无概念,王跃虎随便一提都让他们茅塞顿开,匠人们以前只服张庆之,现在对王跃虎一般的尊敬,至于教他识字,自己反而毕恭毕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建州没了女真骚扰,而大夏北部如今由于瓦剌私设可汗又开始了征讨,百姓开始逐渐向建州迁移,而青冕免了十年税,一些穷苦不堪之百姓开始向青冕走动,青冕如今多了很多人,而本身用人之际,青冕自然来者不拒。

清点人口乃县令之职,公孙遂找到白伍商量征税之事,白伍奇道,不是免了青冕十年税吗?

公孙说道“朝廷免了青冕十年,是青冕县不向朝廷纳税,可不是百姓不向朝廷纳税。如今青冕人口兴旺,人口清查需要立刻开展,人口众多也带来治安之隐患,都需要县衙,可如今自己一没县衙,二没衙役如何使得”

对于缴税,其他青冕百姓没啥概念,白伍却清楚,自己买货卖货就要缴纳码头税,铺面税,塌房税林林总总,大夏商税收的不高,三十收一,还没田税高。由于青冕无什田地,种了一些都是畜类用,加上麦田也不过百亩。公孙就想收商税,自然从庆记开始。

原以为会很难谈妥,尤其张庆之和自己有了嫌隙,想不到白伍一口答应,白伍从来没有忘过当年在张庆之父母坟头的一番话,几人要做的事从来也不是只是赚钱,白伍不知道未来张庆之有何打算,但他笃定张庆之也会觉得纳税乃天经地义。这让公孙大感意外,从来纳税之事都极难开展,大夏税收无不是以暴力开始,直到百姓顺从,至于抗税逃税从来就是州县官员和百姓的斗智斗勇,他对白伍完全另眼相看,至于张庆之公孙已经看不懂他。

白伍第二天就拿着账本找到公孙,公孙这才又吃一惊,账本乃一商号之秘事,不知是白伍不懂还是根本不在意。白伍只是问这税如何收,要知大夏三十税一,但如何得知对方营收如何?通常也是按定税收取。白伍想既然已经答应缴税何不光明磊落,遂将账本拿出,这也是公孙在他心中还算不偏不倚。这边白伍做了好人,公孙也不能做坏人,按照三十税一再少了一半的税额,并定下以后只按此缴纳定税,料想庆记今年的营收必然节节高升,定然不亏,同时公孙也感叹,这才一年,一个商号就能赚那么多,一个月光税银就可以缴纳两百多两。

白伍也和公孙商量了一个事,姚铁等乡勇现在有三十多人,乡勇者,平时为乡也做些活路,有需要时就做武勇,却没有薪资,如今都是张庆之等人补贴,白伍提议反正也要衙役,不如就让几人做衙役。此事正合公孙心意,姚铁摇身一变也成了班头,每月薪资从税金里出,绰绰有余。

缴税之事白伍自然也和王跃虎、何永说过,两人和白伍一样,没有异议。王跃虎又转身找到匠心坊领头,匠心坊众人原为各种工坊匠人,对缴税并不陌生,虽有些不愿,但也无大碍,专门请了一人管账,三个月后也开始按三十税一缴税。

青冕如今做买卖的极多,新“移民”或多或少都参与到了各种商户之事,但规模很小,公孙找了几个,都推说没有赚到钱,有的甚至破口大骂,公孙无可奈何,此时就让衙役上门时机不纯熟,况且现在衙役们只服姚班头,可不服他。

这边张庆之带着心中疑惑,开始走南闯北,他所带钱财并不多,钱差不多了就找个地方给人家修理下房屋,打造个家具赚取些花销或是一顿饱饭。如今大夏天子已是宣德朱瞻基,宣德喜爱蟋蟀,上行下效,中原腹地皆爱斗蟋蟀,张庆之手艺了得,做的蟋蟀罐,蟋蟀笼身得豪绅喜爱,一个罐子卖出的价格让张庆之都瞠目结舌,感叹蟋蟀比人住的都贵,张庆之囊中银两不减反增。行至江苏,一粮官用一骏马换的一只蟋蟀,又花重金让张庆之打造了一个罐子,这罐子做的极为精致,蟋蟀在内之鸣叫声清脆悦耳,回声不绝,有如仙宫丝竹。粮官之妻对叫声无比好奇,打开罐子,结果蟋蟀逃走,其妻惊恐万分尽上吊自杀,张庆之闻后也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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