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聋作哑(1 / 1)

大夏的知县是个很苦逼的差事,在地方任职,最多带一县呈,地方小县县呈都不配。而主薄,衙役是由地方税银支出招募。

许了青冕十年免税,却全然忘了知县的一并支出都需要税钱,公孙大人被贬两袖清风,哪里有钱招募,是以也只能无所事事。

公孙无所事事,小丫头却整天上跳下窜,到了王跃虎的鸡场,从没见过那么多鸡,兴奋的整天赶着这些鸡鸡飞狗跳,这些鸡被王跃虎伺候的跟祖宗一样,哪里遭过如此大罪,几个大婶才不管什么父母官的女儿,呵斥一番,不准她再靠近。小丫头瘪瘪嘴刚刚掉出几滴眼泪,立马又跑去祸害王跃虎的兔子,抱着兔子不撒手,又亲又揉,王跃虎无奈只好给她一只,让她不许再来。

丫头抱着兔子又去看张庆之教书,一帮船匠,小的二三十岁,大的都快五十,学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一个字教了几十遍,还支支吾吾读不出来。小丫头早就识字,看的捂嘴笑,把一群爷们臊的关公脸。张庆之让她离开,却死活不肯,只承诺绝不出声。她觉得张庆之教的有趣,她学字便是从《论语》《春秋》学起。张庆之却是画出各种房屋,桥梁,船只再教什么是梁,什么是瓦,什么是柱,什么是浆,还一边讲解如何标注,内径外径,小姑娘听的稀奇。

张庆之从小是张举教会认字,从来未按书院之法学习,《论语》自然读过,也就当故事看,最喜欢的还是《齐民要术》、《甘石星经》一类“神秘”的书籍,张举对他爱看什么看什么,反正也不考科举。张庆之对各位船匠自然只求识字看图,甚至只识图上的字即可。丫头从小虽也是家学,但公孙大人可是师出名门,秀才,举人一路考过去的,丫头从小学的便是四书五经,反而从来没有看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张庆之讲的东西。

几日下来,丫头对张庆之和白伍充满兴趣,两人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一会像个孩子嬉笑打闹,一会又像个大人,眉头紧蹙。白财主总是说个不停,张庆之倒是话不多,但说出来大家就都认可。全然不是刚刚见面的两个傻子。

丫头每天回到家中,都和父亲讲述所见所闻,件件都觉得新奇,公孙知道自己女儿就是这个性子,啥都觉得新鲜,也不以为意。

“爹爹,你可不知道,王老虎养的鸡比我都大,我要去骑他们把我赶出去了”

“爹爹,你看这兔子好可爱啊,爹爹他们说要吃兔子,你下令让他们把兔子都放了吧”

“爹爹,张母鸡可厉害了啥都会做,你看他给我做的竹蜻蜓,他还会画画”

公孙才稍微有点兴趣“哦?他还会丹青?”

“不是爹爹平时画的那种,他就在石板上,一条线一笔就画的笔直,一个圆一笔就画的溜圆”

“呃,是浑圆,绿萼你也是从小饱读诗书,说话用词要……”

“爹爹,那个白财主才好玩,每天都能把王老虎气的跳起来咬人”

说的多了,公孙也有了兴趣,一日跟张庆之溜达到了盐场。有了匠人帮忙,盐场很快就支棱了起来,用煮盐之法产出了第一批盐。

公孙倒是没见过制盐,看了半天又尝了尝,听张庆之和白财主畅想卖盐可以赚多少银两,莞尔一笑道“按大夏律,制私盐,贩私盐论罪可斩”,几个船匠得知此人正是本地父母官,吓的赶紧磕头,大呼饶命。

公孙摆摆手“朝廷之法不可违,你们只是印证书中之法是否可行,又无售卖,何罪之有”公孙初来驾到,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本地乡绅,他已经视张庆之为本地城主,点到为止即可,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张庆之,何永才知道搞半天这事在大夏不能做,几个船匠自然知道,但本身自己就是海寇,非法乱纪乃是日常之事,所以从来没有疑问。

公孙对青冕众人打渔到无所谓,大夏禁海,但私自打渔的多不胜数,若是真不让人生活,不是逼民造反吗?安南比这里情况更加复杂,切不可让百姓没有活路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

但有一事让公孙再也不敢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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