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我将画像摊开挂在墙上，摸着下巴发愁：“我们把画像带出来了，但是柳如烟不肯出来的话，该如何是好呢？”

我扭头望向身后将折扇一搭一搭敲在手心的叶芜秋：“要不我们闯进去？”

叶芜秋沉思片刻后，否定了我：“不可，如今这幅画已经是柳姑娘的一部分，我们强行闯入，可能会让她魂飞魄散。”

我无奈的叹口气，无法让柳如烟出来，为免柳如烟在人间还有未了之事，回冥界不可轻易再上人间，也不能将她带回冥界，我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在我一筹莫展，正想将画像收起来再想办法的时候，画中的女子动了动，我听见一道清脆女声传来：“二位在宫中的话，奴家都听见了。”

画像闪过一抹白光，一道身影飘飘然从画中飞出，定定站到我和叶芜秋面前。

“二位听了姬焱的说法，相比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柳如烟猝不及防朝我们跪下一拜，我惊慌失措忙去扶她。柳如烟按住我的手，凄然道：“先前我与二位有误会，我深感抱歉，请二位仙人救救我夫君。”

我皱皱眉：“姬焱如此对你，你还想救他？你想救他又何必害他？”

柳如烟猛然摇摇头，盯着我：“不，我的夫君不是他，在我心中，我的夫君只有姬衡将军一个，虽死不渝。”

我将她扶起来：“柳姑娘，坐下说话。”

柳如烟在木椅上坐下，双手却紧紧拉着我，哽咽道：“当日将军战死沙场，我虽受困宫中无法脱身，但王宫人多口杂，我多少也听得些风言风语，将军的尸骨如今还在边关受日晒雨淋，受虫蚁啃食，他如何能够安息！求求二位仙人救救他吧。”

姬衡是背叛齐国，以自身性命为筹码，让失去将领的齐国军士如无头苍蝇，军心涣散，被一击而溃。若姬衡还想投胎，就必须让尸骨入土为安，但齐国已将他视为叛军，齐国境内他是回不来了，而他母族夏国更是早已亡国纳入齐国版图，何况若无人替姬衡埋葬尸骨，刻碑祭拜，即便他被黄沙掩埋也是孤魂野鬼，凡此种种，实在让我顿感头疼。

我扭头望向叶芜秋，他眨了眨眼，开门走了出去。

我更头疼了。

我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木椅上，沉思半晌，对柳如烟道：“你知道的，姬衡背叛了齐国，其尸骨无法埋在齐国地界，何况他不像你，有一国之君替你修葺陵墓，有数百上千人替你祭拜祈福，你在地府有生人引路，得进阎王的生死簿，可姬衡亲族皆被处死，一人不剩，连唯一记挂他的你，如今也成阴魂了。”

柳如烟如受了什么打击，愣了愣，然后一言不发，潸然泪下。

我不懂安慰人，只能在一旁抓耳挠腮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