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言蜚语(1 / 2)

“你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吩咐程成去办就行。他是我的近身侍从,性格挺开朗的。而且做事稳妥,可以托付。”过了一会儿,君逸然一本正经道。

“哦。”寄语声音闷闷,心里划过一丝酸酸的情绪。

“明天白天我要处理一些积压的政务,会比较忙,你自己随意。或者到王宫里转转,多熟悉熟悉。膳食会有侍女给你送到房间的,明儿让程成给你挑一个灵巧的服侍你。”君逸然并未察觉什么,依旧例行其事地交代。

“哦。”寄语心中的酸楚感更强了。他这字里行间都是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就好像她不过是他的一个亟需完成的任务一般,尽早打发了事。而且,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堆积政务。他可能是真的嫌她麻烦了吧,这么快就厌了她了。之前对她好不过是一时兴起,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逢场作戏。现在她进宫了,他也该很快意识到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心思、多一个累赘,他应该有点儿后悔了吧。

“让您费心了。”寄语越想越失落,以至于出口的话都带了哭音。

某位师父这才意识到自家小徒弟的不对劲,但是他依旧不改颜色。

“若是没别的事的话,你且回房吧。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君逸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原来,他连装模作样地安慰她几句都不愿意了吗?原来,都是她痴心妄想。既然如此…

“多谢陛下这两日给予的关怀,我真的真的很感激,您对我的好我将永生难忘。只是,我突然觉得我的到来会给您添很多麻烦,所以我不想继续叨扰您了,原是我思虑不周,我现在就收拾离开,不会再耽误您的时间了。至于哥哥那边,就说是我自己不愿意,不会拖累您的。容师父再接受弟子最后一拜。”语罢,寄语弯下了双膝。

她正欲俯身,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住了身子。

抬头,君逸然竟然蹲在了她的身前,他的眼眸深邃,让人望不到底。

“现在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上锁了,你如何出去?”

“那…那就明天一早,我就走。”

“然后让宫中上下都知道,你才入宫一夜就急不可耐地要走,别人会怎么议论我呢?再传到宫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王宫是什么刀山火海呢。”

“我…”寄语语塞。

“好啦,不闹脾气了,刚才是逗你的,怎么可能真的赶你出去。”说着,君逸然把寄语从地上拉起来。

“哼。”寄语背过身去。

君逸然正发愁该怎么哄,忽然听到一阵强忍而不得的笑声。

“??”一向对任何事情都了然于胸的他此刻却摸不着头脑。

“师父。”寄语转过身来,笑靥如花。“我方才也是和您玩笑的。除非您亲口说让我离开,我愿意一直陪在您身边。”

“死丫头。你将来不要嫁人了?”

“不嫁。”

君逸然突然想起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研究。只是…眼前的这本书,怎么这么欠揍呢?

“往后想来我的房间就直接进,密码我已经改过了,是今天的日期。”君逸然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这么坦诚的吗?房间密码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告诉她了?寄语有点怀疑人生。

“您…如果想来我的房间也可以直接进…密码是昨天的日期。”这话说得有点羞涩。

“为什么是昨天的日期?”君逸然脱口而问。

“昨天…是我们相逢的日子。我不想忘。”

“…”

“明日晚膳时间到宴会厅,为你举办一场欢迎晚宴。”

“啊?”寄语是个社恐重度患者,一下子要见那么多生人,想想都不自在。

“放心,只是家宴。你如今到了宫里,总归是要和大家认识一下的。而且有我在,不用怕。”

翌日。可能是由于昨个儿情绪几番波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寄语睡醒睁眼时已近午时了。阳光穿过雕花的窗帘,在屋子里洒下了斑驳的光影,显得分外柔和。

她现在是在王宫里!寄语猛然惊坐起。她初入王宫,还不了解宫里的规制,若是让他人知道她睡到了这个时辰才起…于是她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随意地拢了一把头发,趿拉着拖鞋正欲洗漱。她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伴着一个清甜稚嫩的声音:

“姑娘,起来了吗?”

“…”寄语颇为无奈地前去开门。

“你好。”开门的瞬间,寄语立刻调整状态,脸上挂上了她的招牌表情—面瘫式的甜美的笑容。

大方又不失礼貌。

“姑娘,你这是…”门后站着一个身形姣好、明眸皓齿的女孩子,年岁仿佛不大,瞧着打扮应该是宫里的侍女。此时她正一手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另一只手臂上挂满了衣物,颇为讶异地看着寄语。

寄语照镜子,镜子中的她头发凌乱、衣冠不整,拖鞋穿得是反的,手上还有睡觉时被压出的印子。

“嘿嘿。”寄语试图缓解尴尬,“这不是上午闲来无事嘛,就小憩了一会儿。”

那女孩子并未接话,寄语就当作是她默认了。

“你是?”寄语问。

“我叫佩雯,是陛下指来伺候姑娘的。”不等寄语答应,她就径直走了进来。

佩雯?这爽利脾气倒是蛮合她胃口的。

寄语关上房门,看佩雯把衣物放到沙发上,再把食盒里的食物一样一样地摆上桌面。这宫里平日的饭菜跟外面的没有太大差别,一道爆炒头菜、一道鱼香茄子、一道玉带虾仁,还有一小碟腐乳肉,倒是荤素搭配。主食是米饭,一旁还放着一碗切好的餐后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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