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梦一场（1 / 2）

回到江城之后，我就开始生病，在床上睡了好几天。妈妈以为我是出去着凉了，我想也是，生了一场重感冒，浑浑噩噩。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我走过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就像拍电影一样，一幕一幕。

路边的小吃摊，昏暗路灯下他牵起我的手，我生病时候他带着我去看医生，我们一起和朋友烧烤打桌球，我们一起走过的亿城的大街小巷，我们打的每一个电话，我们在游戏里的擂台，我们一起参加朋友的婚礼......

好生动，我不想醒。

他们说，相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无聊的事。我们做过很多无聊的小事，没有浪漫情节，没有轰轰烈烈，就是斑驳的记忆在那个画面突然闪亮出了云点。也回想不起来是为什么当时那么快乐也并不明白那时候快乐的地方在哪里，但是那种快乐，没法复制，一闪即逝。

我们都没有办法生活在梦里，我们造了一个梦，以为曾经拥有就能够弥补从未开始的遗憾，谁知道真正遗憾的其实开始于初始的那一刻。年轻的时候，想要一切无所憾，岁月洗刷过才明白，人生怎么选都是遗憾。不如不相遇，不如不相忆。后来听说过一句话，如果两个人够相爱，就不会分开。如果分开了，那就是有人说了谎。是吗？我不知道，说谎的是我还是他呢？好像也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年轻吧，我们总以为有很多以后，会如同电视剧的桥段有很多峰回路转。可惜时间远比一切残酷。

那段时间，乐祺偶尔来看看我，陪我在楼下散步。他说，生病的时候要多晒晒太阳，做人呢，不开心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也常因为他变得很乐观，有时候他不来，就陪我打打电话，我嘀嘀咕咕也给他说了很多迁衡的事情。

他安慰我，一切都过去了。陪我去了近郊的古镇，我们拍了很多照片，路过一家明信片的店，店家说，可以寄给未来。乐祺说他写了一封明信片给我，过几年我会收到。嗯，一年一年会很快的。回江城的路上，我靠在乐祺的肩膀上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他像大哥哥一样保护着我。他比我大几岁，人也成熟，和他在一起很踏实。和迁衡不一样，他成熟又热情，好像什么事情也打不垮他一样。我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给他介绍，他只是笑笑，说他有喜欢的人，我也没当回事。

我每天就这样上着班下着班，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没发生过。偶尔和迁衡通通电话，我知道，他的难过不比我少。我们都一样。我有时也会问他，为什么不能来江城试试，一年两年。如果不行，我们就一起回亿城。他总是有各种托词。

但是这一次，他说：“陶夏，我下周来江城，带着行李”

我以为是做梦，可他是真的，我欣喜若狂。里里外外开始帮他租房子，整理生活用品。租的房子离我家不远，我下班之后，就去他那里。每天开心得像一个小媳妇，和他一起，买菜做饭，看他打游戏。

我真的好开心，好像我曾经希望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异常珍惜。看着行李箱里的春夏秋冬，我想哪怕我们暂时辛苦一点，以后会有一个好的未来。但是江城的残酷，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迁衡学历不高，一直在帮家里做生意，可是很难在这边找到一个合适体面的工作。他也试着和以前在上海的朋友联系，想着可以去给别人做个销售。只是最后也没找到一个谋生的路子。我看着他每天在房子里打游戏，也很心急，只是刚刚来江城才一年的我也没有能力去给他谋出一条合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