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畜牲道（2 / 2）

天色泛红，两位一身污垢的少年搀扶着走在夕阳里。

“凡哥，咱们去哪儿啊？”

“不知道啊！”

“哦。”

“你想去哪儿啊？”

“我……我想去学道术。”

“啊？你想当臭道士啊？”

“嗯……当不臭的那种行不行啊？”

“额……也不是不行。”

羌洲.曲县

清晨的阳光刚刚落下，一位少年走到一面墙体下，抬头望了望。

“先人筑建的高墙无论看几次，都是那么的令人心惊啊！”萧凡背着小也抬头望了望那面高不见顶的灰白高墙。

这座高墙东西两个方向呈弧形展开，根本看不到尽头，那硕大巍峨的石块排列着一层层无限制地往上叠在一起，却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墙体灰白，一道道划痕可以看到它经历了无数次怪物的冲击，虽经历岁月沧桑，却愈显厚重，阳光映照着石块上的纹理，宛如古老的符文。

“高墙的哪边有门来着，嗯……算了，随便选一边吧。”萧凡背着周也顺着高墙往东而去。

由于羌洲生活的人极为稀少，曲县也是整个羌洲唯一的人类聚集地，虽说它是羌洲的城市，但也位于羌洲边境紧靠沧州了。

“嘿！运气真好。”

没有经历太久的跋涉，萧凡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铁门前，它镶嵌在坚厚的高墙下，却显得那么的渺小，如高山下的鼠洞。

白天铁门是敞开的，由数名城卫守着，城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可通常情况下也仅仅只有修士才敢出城，而外来者几乎很少见。

然而，萧凡就是那个外来者，他背着小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曲城，几名守卫皆向他们二人投来惊异的目光，倒不是他们没有遇见过外来者，而是每一个外来者在进城时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而眼前的少年更像是一位外出历练归来的修士。

县城并不大，一条正街从高墙的城门口直通县城后门，县城的其他三面矮墙将人类圈居在高墙下，如同高山下的鼠窝。

正街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卖文玩的、售胭脂的，还有铁匠铺、当铺等营生。

此时一位睡眼惺忪的少年被街边来往的行人吵醒，正揉着眼睛……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

小也从萧凡背上醒来，惊讶地发现四周全是行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你小子终于醒啦。”

小也此时才发现自己正被萧凡背在背上走着，他赶紧推身落地。

“凡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背着我赶来这里的吧？”小也只记得昨晚他俩在河边烤了两条鱼吃，自己就在火堆旁睡着了。

“对啊，你不是要入道门吗？总得进城打听一下吧。”萧凡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看着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我告诉你啊，这里人很多，你得跟我跟紧点，不然……”萧凡走在前面想伸手去拽小也，却抓了个空。

他回头一看，人头攒动的街上已不见小也的身影。

“我靠！”

萧凡赶紧沿着街道往回走，他垫着脚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早餐铺看见了小也的身影。

他就傻愣愣地杵那儿看着商户给行人一张又一张分发着烧饼，他竟也对着商户伸出手来。

“小哥，要几个啊？”一个小眼睛的男人笑嘻嘻地冲小也问道。

“我要一个……啊，不！要两个。”小也似乎想给萧凡也要上一个。

“给！你的两个烧饼。”小眼睛男人动作利索地将两个烧饼用素纸包上递到小也手里。

小也期盼地接过烧饼转身就要走。

“诶诶！”小眼睛伸出他那细长的手臂一把揪住了小也的衣服，“小子你还没给钱呢！”

“啊？什么钱啊？”突然被人拽住，小也略显慌张道。

“嘿——老子还真很久没遇到你这种无赖了，”小眼睛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小也，嘴角一抬，“原来是个小乞丐啊。”

说罢，小眼睛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

“哎哟，哎哟。”

就在他的巴掌即将落在小也脸上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狠狠抓住了商贩的手臂。

来人不是萧凡，是一个长相甜美，衣着不凡的女孩儿，而萧凡此时才着急地跑了过来。

“小也，你没事吧？”萧凡跑到小也身边焦急道。

“我没事……”小也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的。

“这位小兄弟的钱我替他付了！”那女子甩开小贩的手腕，又从怀中取出数十枚钱币撒在摊位上。

“谢谢赵小姐赏赐，谢谢赵小姐赏赐！”小贩完全不顾泛红的手腕，眼里放光地拾捡着摊上的钱币，显然他是赚到了。

“这位弟弟，你吓到了吧？”女孩的微笑如同清晨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凡哥？”小也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道。

“啊？”

“这就是阿娘给咱们讲的仙女吧！”

“嗯……”萧凡看着美丽的女孩儿搓了搓下巴似乎在正经地思考小也的这个问题。

“仙你个头啊！”萧凡中指关节毫不客气地敲在小也头顶，“叫你跟紧我，人这么多，你还敢落单。”

“啊——”

小也捂着头痛苦地叫道。

“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可真有趣。”女孩儿看着他们打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