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遇仇家（2 / 2）

灯火顿时摇曳，随着那火焰跳动，李默感觉自己开始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他的眼珠像是被火光吸住，精神更开始不断沉溺其中。火光摇曳，他浑身温暖，脑子一片空白。慢慢的，李默耳畔渐渐有人人声响起。声音从远及近，一点点放大，最后变成喧哗。

等到他猛地从那灯火中抽离目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广场之中。李默额头冒出冷汗，抬头看见姚都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并取出一块手帕递给李默。

“没有给你提醒，让你受惊了。”

李默没有接过手帕，只是随意擦去汗水。他心底又忍不住感慨修士术法的神奇，对提升自我实力的念头又坚定了几分。

彻底恢复过来，李默便开始环视四周。这个广场上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皆有，尽数着一身淡黄色长衫。他们各自念念有词，多数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外部一切毫不在意。有些偶有所得，便或歌咏，或舞蹈......

李默有些惊讶，将目光投向更远处。

偌大广场，皆由青石板铺就，边缘立着六根石柱，石柱高大如同巨龙，石柱顶上燃有熊熊火焰，火光不知由何点燃，在这片天地照耀千里万里。那广场外，可见整齐一致的屋舍，再远处，就是望不到边的黑土地。

李默去望天，天空是层层叠叠不知名的符文，他们扭曲在一起，只散发淡淡光华。

看到此处，李默心底已有答案，这里绝不是那巨塔。李默猜想，许是和那许荣的飞剑一样，此地是某个内有乾坤的法宝。

任由李默观察许久，直到李默彻底收回目光，姚都才开口。

“李默，这里是长明灯内部的空间，也是你往后修行之所。可能未来许久，你都不能再轻易外出，这一点请你见谅。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剑阁的接待处，拜了那柄老剑，再给你安排住处。”

二人便离开广场，往东边去了。

姚都一路上为李默讲解。他说，这长明灯里的空间，并不算大，像是稍有些本事可以御剑飞行的修士，可能不用一个时辰，就能飞到尽头。这里也没有什么飞禽走兽，除了同门中人，就再遇不见其他活物，景物也是单一的很。不过这里灵气充沛，很是适合修道习武。

剑阁从凡间搜罗弟子，每年都有不少，不过大多数都需要用飞舟花费数月运送而来。李默算是特例，许荣仙子的剑，出了名的快，她御剑千里，瞬息罢了。所以李默是近年这批凡人弟子里最早来的，以往肯定是没有这般一对一领着弟子来拜剑的事情。

“我们剑阁的那柄老剑，是剑阁第一任阁主的佩剑。万年前阁主战死，佩剑自己杀入敌阵，把剑身剑灵都彻底砍得破破烂烂才飞回剑阁。从此悬在此处长明灯空间内的贡剑楼里。”

二人离开广场后，又穿过那一排排带有编号外别无二致的整齐房屋，后方一个老旧的屋子映入眼帘。

这居然就是贡剑楼。

正欲往前，李默忽然听见一声剑鸣，紧接着，天空飞过一个御剑身影。

那是一个金袍男人，他剑眉星目，脸庞方正严肃。此时掠过天际，低头望向姚都和李默二人。目光更和李默对视。

匆匆扫了一眼李默，男人收回目光，刹那间飞远。

姚都往天空行礼，又低头看向李默：“这是我们剑阁的现任阁主，黑笑天。”

李默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站着。

这个男人，他认得，或者说，他忘不了。

他正是李默那两个仇人修士之一，在那个夜晚，李默一家人都清楚的看见过他们的脸。但现在，也许只有李默和那两人知晓那天的一切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和这个曾经的仇人再次见面。

李默尽力压抑自己心底的火焰，平静地对着姚都点头：“我知道了。”

没人看见，男孩眸子里闪过的比剑锋更寒冷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