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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并不畏惧幻魔的力量, 却无法阻止她随身携带的幻魔本体遮掩扭曲她的气息。

卡片精灵的世界无垠,在祂与她的联系被幻魔力量污染的情况下, 要找到她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虽然, 祂并不担心他们无法相遇。

在祂无法亲自动身前往她所在之地的情况下,她必然会来找祂。

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拥有无尽寿命的不死巫妖罕见的感到了不耐。

这份过度迫切带来的不耐只在刚出现时让祂感到了些许惊讶,很快这惊讶便化作了理所当然。

因为她会来,所以祂如此无法抑制想要见到她的冲动。

这是……多么的情理之中。

黄金卿猛地从宝座上起身, 直直飞向国度的边缘。

亚马逊女战士的指路并不算精准,只是给出了一个方向。

但当海马游香看见那片金色时, 她便理解了对方为何只是这样指路。

她一直向东, 边走边跑,不消半日便看见了这片几乎是无垠的辉煌的国度。

倘若有人要绕过它前进,一定要花费很长时间, 所幸她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海马游香毫不犹豫地走向它。

而就在她离这金色的土地还有十来步时候, 那金色竟突然地蔓延开,直直蔓到了她的脚下, 将她脚下原本柔软的土地也化作了冰冷的黄金。

本应是教人惊骇的场景, 可海马游香却只感到安心。

然后, 她本能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城堡。

有一道快得让她看不清, 但是她清楚知道是谁的身影正自那朝她飞来。

不过瞬息,祂便来到了她面前。

海马游香眨了眨眼, 仰头看向比她高出一米多的黄金卿。

终于见到祂。

此时此刻, 最想说的话是什么呢?

她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也有点不受控制。

与之相反的是心脏。

好像一下子被填入了太多奇异的感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

海马游香一动不动地看着黄金卿朝自己又进了一步,数秒后,忽然单膝半跪了下来。

她的视线也随着祂的动作下降,海马游香在怔怔看了祂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脖子有点酸痛。

而在现在这样的高度差下,自己就不用高高仰起头了。

虽然还是要仰起来一点,但基本上视线平齐了。

“……黄金卿!”

海马游香听见自己终于说了他们见面来第一句话,她喊出祂的名字,声音雀跃得几乎不像是她自己。

随即,她亦向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祂。

祂是冰冷的,坚硬的,那些已经是祂身躯一部分的精金与宝石有些硌人的痛,属于死亡的阴冷气息萦绕不去,可在拥抱住黄金卿的那个瞬间,海马游香只感到无比的幸福。

并非生者,也非亡者,永生不死的怪物不会呼吸,胸口作为力量源泉的永生石却猛地迸发出了极为明亮的红光。

像是回应她的拥抱,那比海马游香肩膀还要宽的大手解去她身上的背包,轻轻笼住了她的后脑勺与纤瘦的腰背。

心跳如鼓擂。

海马游香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离祂更近一点,几乎想要把自己揉进对方冰冷的怀抱里。

她最重要的,最心爱的存在,现在就在她的面前。

当抱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应该松手时候,海马游香还有点念念不舍。

“我会不会太热情了呢。”

好不容易松开这个拥抱,海马游香的理智终于逐渐回笼,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点不好意思。

海马游香的手松开了,黄金卿的手却仍然虚靠在她的腰背上,当海马游香问出这个问题后,原本按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顺着脊柱骨向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

‘不会。’

黄金卿所说的语言非海马游香知道的任何一种,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能领会祂的意思。

紧接着,她就被祂从地上抱了起来。

忽然间失重悬空,海马游香却一点也不感到慌张,在四只深红色眼睛的凝视中,她自然地搂住了祂的脖子。

海马游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终于见到你,我很开心。”

抱着少女的金色人形怪物走上长长阶梯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迈开了步子。

虽然总是有贪婪之徒被黄金诱惑,妄图掠夺此地的财宝,不过因为在此徘徊的僵尸总是能动作很快地将他们杀死,化作同类,所以绝大多数时候,这辉煌而冰冷的黄金乡总是寂静的。

但是现在。

咔哒,咔哒。

扑通,扑通。

祂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她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铺了红毯的阶梯笔直向上,其最后的终点是位于整个国度最高点的王座。

缀满无数珠宝与黄金,极为光彩夺目的,独属于这被诅咒国度主宰的王座。

祂用与以往不太一样的规规矩矩的姿势落座,覆甲的大腿上是手掌,掌心向上的手掌上面才是祂一直等待的人。

坐在黄金卿的掌心中,即使黄金卿什么都没说,海马游香还是明白了祂的用意。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看的风景啊。”

自上而下,高高在上的俯瞰整个国度。

满目都是金色,金碧辉煌,刺目的美丽。

这便是永远闪耀,永远辉煌,永远不会迎来死亡,也永远不会迎来新生的黄金乡。

在炼金实验失去控制,永生之石将帝国的一切都化作黄金时,黄金乡其实还未诞生。海马游香想。

当她引以为傲的陛下凭借祂超乎常人意志与强欲掌握、吞噬那颗失控的永生之石,作为黄金卿坐上这宝座时,黄金乡才真正的诞生了。

王座的主人为海马游香的心声露出些许笑意,而后又低声对她的话作出了指正。

‘也能一直看见你。’

他的声音并非世俗的悦耳,饶是尽力显得温和,仍因充满死亡气息而显得低哑森然,凡人光是听见他的声音都会被不可名状的恐惧所俘获,可海马游香只为他的话语感到难言的快乐。

虽然她曾经也说过相信黄金卿一直有在注视自己这种话,但亲耳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事实,还是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异样心情。

喜悦,甜蜜,微妙的感动,像突然发起烧来,意识又很清晰。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冲动在她的心头激荡,海浪般地拍击。

海马游香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黄金卿。

那四只红得像是血液凝固而成的宝石一样的眼睛仍然在注视她。

如此专注,一眨不眨。

之前,平时,在她无法看见的日子里,祂也是这样注视她的吗?

这时候海马游香忽然格外地羡慕起无名的法老王了。

她也想这样注视祂。

长久地,专注地。

海马游香睁大眼睛,像是害怕下一秒就看不见般地回以目光。

她像祂注视她一样地注视祂。

不死族,十星,2500攻击力,2800防御力,可以从手牌发动将卡片送入墓地,利用自身效果特殊召唤情况下攻击力与守备力还能上升1000点,并且直到下个自己回合到来前不会被效果破坏。

这是何等美丽,强大,高贵,坚不可摧的怪兽啊……!

海马游香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像是要被那红色的暗流吞噬、吸入。

这强烈的冲动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加靠近祂,伸手抚摸祂那由冰冷金属构成的脸庞——而像是与她心意相通,她刚刚伸出手,祂便低下了祂那高贵的头颅。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不死族怪物毫无温度的面骨,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不会有什么投影比这更清晰了。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看见,触碰到了祂妖冶的深红色的眼睛,锋锐的宛若黄金面具的面骨,干燥冰冷的牙齿,齿根处突出的金色骨刺,胸口仿若心脏的鲜红的漩涡状永生石,被白色手套紧紧包裹的近似于人类但要宽大得多的手,并非生者又非死者的与黄金融合在一起的身躯……

三浦春像是赌气似的,一声不吭地向前走。

穿红色裙子的偶像妖精在天上飞了一会,又飞到她身旁,嘀嘀咕咕地开始讲悄悄话。

“不要,”听完悄悄话,三浦春立刻摇头:“不要把他拉出来,小春要黑泽先生自己出来和小春讲话!”

妖精露出点可惜的表情,又飞到高处。

四周草木深深,有些长得高的草儿,甚至有一人多高,非常适合藏人。

但对于可以飞到高处的妖精来说,除非来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否则一切藏匿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玩笑。

红裙子妖精盯了远处大树旁那个银色脑袋一会,也露出了有点气鼓鼓的表情,一旁提着小喇叭穿黄色裙子的妖精拍拍她的肩膀,神色颇有点无奈。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黑泽,不,已经想起自己真名的琴酒并不因此打算现身。

实际上,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跟踪三浦春。

他现在应该做的工作应该是监督其他人寻找‘仪式的道具’。

以在这个世界无法使用通讯设备,地图无法作为参考作为他跟着三浦春走的理由并不太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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