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1 / 2)

极北,寒风呼啸而过,风雪洒在脸上如刀刮般疼,数十盏雪地车灯照向路明非,他像是一场欢歌的舞台剧主角。

呼吸声和心跳声此起彼伏。

雪原被摧残得十分狼藉,白色中混着着触目的大片红,之前凶残又咄咄逼人的地狱恶犬如同蚂蚁般脆弱,刹那间便被碾死。

它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残破、血肉模糊,夹着血腥味的寒风簌簌吹过,好像在诉说着地狱犬刚刚的恐慌。

这是一场死亡的盛剧。

男孩跪坐在雪地上,他佝偻着身子,愤怒、悲伤和庞大力量的宣泄,抽尽了他虚弱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看着怀里的女人,他想起在东京昏暗的红井里,他抱着那个女孩干瘪的尸体痛哭,女孩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她如果可以像个平平常常的女孩那样随便说话,肯定会像个小蜜蜂一样,在他耳边嗡嗡的,“Sakura、Sakura………”,她无条件信任他,可是他却辜负了女孩对她的信任。

路明非觉得老天爷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像是在拉扯一根橡皮筋,选择了一边必然会伤害另一边。他总是有很多顾虑,他在犹豫,他在逃避。

上一回因为诺诺,他犹豫了、纠结了,他的疏忽大意让他失去了那只在他面前像小猫一样温顺,眼里把他看做全世界的小怪兽。

摸着女孩皱巴巴的皮肤,看着她往日红得耀眼的头发变得暗淡无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丢弃的野狗一样,只能无能地悲伤和狂吠。

撕心的疼痛和愤怒让他化身“怪兽”,就算赫尔佐格背后站的是上帝,他也让他化作灰烬。可杀掉恶人后,愤怒散去,他还是那条悲哀的野狗,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哭泣。

在东京的痛苦之后他暗暗跟自己较劲,他讨厌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他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他接受了尼龙伯根计划,但是现实无可奈何的残酷,尽管他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去努力做了,老天爷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悲剧像上一回一样重演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心里绞痛一般。他想救路鸣泽的结果却害了妈妈。

他没有办法,那个被钉在青铜柱上的男孩让他心疼,没有平常出场时穿着西装皮鞋的优雅从容,那天的他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枯萎”的“影子”,像风中的烛火一样轻轻一吹就灭。

魔鬼总是趁他遇到事的时候敲诈、诱惑他交换生命,可那天他的心为什么那么疼呢?因为当他深陷泥沼时,天使并没有出现,只有这只小小的魔鬼一直站他身边,为他悲伤,为他愤怒,为他而战。可魔鬼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只是个被钉在柱子上的没家的可怜孩子。

路明非多希望那孩子能抬起头叫他一声“哥哥”,多希望能看见他明亮的眼睛,多希望他还能狡黠地笑一笑。

可是都没有,他的“沉默”让他心疼。

就算为了那几声“哥哥”,他也要为那孩子做点什么。所以妈妈让他往前跑的时候他才竭力地往前冲,他想救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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