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嗜血16（1 / 2）
血流不止，暗夜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一个纤细的身影独立在深沉的夜色之中，大半个身子挂满了鲜红。
随着伤口变得越来越大，缠人的邪煞最终承受不住伤痛的折磨从谨义体内挣扎而出，谨义见状立马飞身追了上去。
“真有本事，居然要成形了。”谨义随手将木剑丢到一旁，用一只手死死攥着那团半成人形的浊气，眼底猩红一片，恶狠狠道，“只可惜啊，你也就到此为止了。”说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对方眼见不妙，瞬间幻化成了谨义的模样，拿两手用力拽着自己脖颈处的那只手，痛苦呻吟道：“你不要命了……你看清楚……我就是你……你不能杀我……”话音刚落，谨义眼前顿时模糊一片，手上不自觉松了力道。
邪煞刚要放松警惕，却忽然听到一阵冷笑，抬头发现谨义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你是我？”说着，谨义将手臂用力一收粗暴地把对方扯到跟前，反手掐住对方后颈按到自己血淋淋的肩头上，在其耳边低声道，“那你就该看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完，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对方砸到地上，抄起身旁的木剑狠狠地朝对方胸口猛扎下去：“既然要学我，那就该学得像样一点。”
邪煞瞬间消散，这时，剑刃滴下鲜红，砸到地上，打破了暗夜的死寂。
谨义面无表情的缓缓起身，丢掉了手中的木剑，剑一落地，变回枣树枝的模样。
脖颈处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谨义喘着粗气将一只手覆上去然后拿下来，痴痴地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无声地笑。很痛，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痛，一种令人能随时丧命的痛，可不知怎的，这样的痛楚令人很是畅快，就跟当初苍曦剑刺入胸口时一样令人畅快。
“阿谨？”沐泽这方察觉到异动后破开结界，寻了许久，才终于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看到熟悉的背影。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喊声，谨义这才回过神，连忙收了笑，慌乱的拿两只手捂住伤口，慢慢的转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心虚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总觉得，既是纯白一抹，便不该染上鲜红。
谨义努力扯出个笑，声音沙哑：“小蝴蝶……我……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见状，沐泽快步来到她身边，正要朝她伸手，谨义却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让自己的血弄脏对方的手。
察觉到她的动作，沐泽脚步一顿，赶紧往回收了收身子，利落的撕下自己的衣袖将灵力注入其中，眉心处火红的蝶翼印记随之显现出来。
沐泽试探性的朝她再次伸手，见她没有躲，这才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伤口止血，手上边忙着边故作淡定的问她：“疼不疼？疼要告诉我不要强忍……”
沐泽的声音很柔和，像洒进窗边的一缕暖光，让人觉得心安，忍不住想要贪恋更多。
谨义回了回神，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被血浸透了。谨义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忆起眼前这抹纯白早已被染红。
也对，毕竟跟在她这样的人身边，很难不被卷进漩涡。
“我没有吓到你吧？”谨义见他双手微颤，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忍不住逗他：“小蝴蝶的灵力恢复了多少？可不要太拼命了，自己的伤还没好利落呢……”
“对了，小蝴蝶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我要左边那个。”
“什……”没等沐泽说完，谨义便昏死过去。
……
蚀骨的寒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构成了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这段日子离开边境之地总算是少了寒气，可如今血腥味却重了不少。沐泽动作轻柔的帮床上的人清理好了伤口，然后又用灵力为其疗伤，眉心处的蝶翼印记时隐时现。
不知过了多久，血腥味渐渐散去，一丝独特的幽香夹杂着几分润心的清凉缓缓沾满了谨义全身。
恍惚之间，沐泽竟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寒冬，直到瞧见对方肩头露出的一半龙纹，他才确信，此时伤痕累累躺在这里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谨义。
龙纹是龙族的象征，谨义自幼便与臻寻定下婚约，只要婚约尚在，两人身上的龙纹便不会消失。
沐泽忆起雲霑曾在营帐中为谨义疗伤之时，谨义盯着自己肩头的龙纹发愣，不知道她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化成人形之前，他常常在谨义肩头待着，离她很近，可离那个龙纹也很近很近。然而实际上他与她相隔的，又何止是那个龙纹……
轮回劫之中，了途曾多次提醒过沐泽，他与谨义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他那时一心只想救活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可如今她活过来了，他也保住了一条命，人就在他面前，他却变得不知所措，进退两难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什么都不在意，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当他再次看到龙纹，心口处还是免不了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好不容易化成人形，原本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她说，也有很多很多事想要同她问清楚。可当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了。
他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如同梦境般美好的日子。
窗外，夜沉沉，星点点。
“哎哎，我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紫繁将一只手掌放在额头上，手腕上的红线微微反着光，举头望着漫天星辰，摇摆着身子无奈道，“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啊……”
转头问了途道：“奕晓啊，你今日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跑来我星夙神殿，又让我查看星海之中陨落的星辰……”说着，边将脸贴近，“究竟意欲何为？”
了途侧身一躲一把扯下对方额头上那只手掌，瞥了一眼那张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继续望着满天星斗：“别闹，忙正事儿呢。还有，不要喊我表字。”
“我一个专门儿观星的都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你一个管命簿的，能看出来什么？”默了一瞬，紫繁继续道，“你莫不是有事瞒我？”